22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因为她不可能被他困住。
她做不到心甘情愿地做他豢养的一只雀鸟。
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她只属于她自己。
但捅完之后，眼泪就从她的眼眶滑落了，巨大的悲痛和解脱在她的心尖颤抖。
她缓缓睁开眼，殷红的血沿着冰冷的刀面滴在她的锁骨上，几乎要将她烫伤。
刀插进左胸口三公分，她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的心脏，惊慌又茫然地看着他的伤口在汨汨流血，很快，就将白色衬衣染红。
但出人意料地，他的神情却是那么平静。
在她紧张到几乎要发疯之际，他扯了扯唇，垂下眼帘。
“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在她呆愣中，他侧过身，脱力地倒在床上，深深呼吸着，脸色因为失血虚弱而变得苍白。
江云意全身僵硬地看着他，满是震惊狐疑。
他真的，这么平静，没有失控，没有怒吼，也没有对她强制。
“我说了，只要你杀我，我就放你走。”
他瞥了自己的伤口，苍白的唇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姐姐下手可真利落，又狠又准。”
可见，她真的多渴望自由。
江云意咬住下唇，眼看他的血越流越多，赶紧拿了他的手机，帮他叫了救护车，又准备帮他止血。
他推开她：“不用了，赶紧走。”
江云意没有动，注视着他。
“怎么，不是要走吗？为什么又犹豫了？难道，你还让我继续囚禁你？”
可她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的伤”
“不关你的事！”
他怒吼，眼里泛着泪光，“你走！别让我再见到你！”
江云意像被针戳了一下，脚步后退了几步。
在走到门口时。
“云意”
他虚弱的声音响起。
她条件反射地惊了一下，回头看向他。
但他只默叹一口气，再没开口。
江云意转身，快步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刚跑到路上，就看到了着急朝她跑过来的顾敛川。
“云意，你没事吧？”
他满脸担心地查看她的情况。
她愣愣地摇了摇头，看着顾敛川带来的警车和救护车，只说了一句：“去救他。”
话音落下，她就彻底脱力，倒了下去。
江云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顾敛川守在她的病床边。
桌面上放着一束玫瑰。
是她喜欢的蓝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小卡片。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一股极淡的薄荷香。
江云意手指蜷了蜷：“在此之前，有谁来过？”
顾敛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郁臣昭来了，说是见你最后一面，之后就被警方以非法拘禁的罪名带走了。”
江云意听着，神情一片平静。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她抬眸望向窗外。
阳光很好，明媚又灿烂。
她恍然想起，多年以前，给郁臣昭补课的时候和他探讨的一个话题。
你觉得爱是什么？
他的笑容肆意又张扬：“当然是不顾一切地偏爱和占有，至死方休，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放手。”
她说，“希望对方能够过得幸福。”
窗外树影斑驳，光影投映在那张小卡片上。
龙飞凤舞的字迹，清晰地写着：
姐姐，对不起。
云意，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