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的亡命飞遁,在那颗死亡之星面前,显得如此徒劳而可笑。
就在他燃烧精血,化作青色闪电试图撕裂长空逃离的下一刹那——
极致的光,吞噬了一切。
那不是日月星辰的光芒,那是源自地狱核心、创世之初大爆炸般的纯粹毁灭之白!
其亮度超越了人类乃至仙神视觉所能承受的极限,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漂白!
南宫玄即使紧闭双眼,并以磅礴罡气死死护住周身,依旧感到双眼一阵刺痛的灼烧感,神识如同被投入熔炉,剧痛难当!
光,即是热。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高温,紧随光芒之后,如同无形的死亡之潮,以爆心为中心,呈球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昆仑墟秘境入口处那历经万载岁月、由无数代南宫家先贤加持巩固、自诩坚不可摧的上古守护大阵,甚至连百分之一秒都未能支撑!
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入冰雪,又如狂风席卷尘埃,那蕴含着玄奥道韵、流光溢彩的阵法屏障。
连挣扎的涟漪都未曾荡起,便在绝对的温度和能量冲击下,无声无息地——汽化、湮灭!
彻底消失无踪!
紧接着,是那巍峨的昆仑山体。
亿万年冰雪瞬间升华,坚硬的岩石如同融化的蜡油般软化、沸腾、继而直接气化!
巨大的山峰被凭空抹去,仿佛从未存在于世间!
然后,是秘境之内。
亭台楼阁、玉宇琼楼?
在高温冲击波抵达的瞬间,便如同沙堡般瓦解,无论是灵木还是美玉,皆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无踪。
奇花异草、千年灵药?
来不及散发最后一丝药香,便彻底碳化、湮灭。
飞舞的仙鹤、通灵的瑞兽?
连同它们惊恐的嘶鸣,一同化为虚无。
那些闭关静室中,或许正处于修行关键时刻的宗门长老、核心弟子?
无论他们是化劲、丹劲,还是拥有何等护身法宝、玄妙神通…在这一刻,众生平等!
他们的仙躯、他们的元神、他们苦修数百上千年的道行、他们视若生命的法器法宝…在那毁灭性的光和热面前,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连一丝残魂、一点灰烬都未能留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时间与空间的画卷上,彻底而干净地…擦除!
所谓的仙人体魄,所谓的金刚不坏,所谓的神通广大,在人类科技文明的终极毁灭力量面前,成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话。
物理法则,在此刻,成为了唯一的、平等的审判者。
紧随光热之后的,是那排山倒海、毁灭一切的冲击波!
它如同实质的、碾压一切的亿万顷海水,以爆心为原点,呈环形向外疯狂咆哮推进!
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彻底推平、粉碎!
被高温熔融后又瞬间冷却的岩石,被冲击波裹挟着,如同亿万颗炮弹,以骇人的速度射向四面八方!
已经逃出十数里外的南宫玄,依旧未能完全避开这毁灭之环的边缘!
“轰——!!!”
他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狠狠砸在他的护身罡气之上!
那足以硬抗常规导弹轰击的青色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明灭不定,剧烈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南宫玄如遭重击,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高速飞行的大山正面撞上!
喉头一甜,一口蕴含着本命精元的鲜血狂喷而出,五脏六腑仿佛全都移了位,骨骼发出咯吱作响的哀鸣!
他整个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抛飞出去,完全失去了控制,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向着远处的一座山峰狠狠砸去!
“砰!!!”
山石崩裂!烟尘弥漫!
南宫玄重重地嵌入山壁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他浑身剧痛,经脉欲裂,罡气涣散,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
他挣扎着,艰难地从岩壁中挣脱出来,摇摇欲坠地悬浮在半空。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望向那片他出身、他成长、他视作永恒净土的方向。
然后,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终身难忘、足以成为他永生梦魇的、如同炼狱般的景象。
熟悉的、仙气缭绕、白雪皑皑的昆仑山脉…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深不见底的、边缘呈现恐怖琉璃化光泽的…焦黑巨坑!
巨坑之中,浓烟滚滚,暗红色的熔岩在坑底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与死亡气息!
一朵巨大无比、狰狞无比的蘑菇云,正裹挟着无尽的尘埃、碎石以及…昆仑墟和无数生灵的残骸。
翻滚着、膨胀着,冲天而起,仿佛连接地狱与天穹的死亡之柱,成为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往日仙境,已成焦土!
仙音渺渺,化为死寂!
众生平等?不,在这毁灭的伟力之下,是众生皆灭!
而就在这时,更让南宫玄头皮发麻、神魂皆冒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无质、却极其恶毒、无孔不入的“能量”(核辐射),正在疯狂地侵蚀着他已然受损的护身罡气,甚至透过罡气,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体内!
这种能量并非灵力,也非任何已知的阴邪之气,它带着一种纯粹的死寂与污染的特性。
所过之处,他苦修多年的纯净先天罡气竟变得滞涩、污浊,经脉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针不断穿刺。
带来阵阵诡异的刺痛与虚弱感,甚至连他丹田内的金丹,光芒都似乎黯淡了一丝!
道基受损!灵力被污!
这毁灭,并非仅仅一瞬间!
它的恶毒余威,依旧在这片焦土之上持续弥漫,进行着无声而残酷的杀戮!
“不…不!!!”
南宫玄发出绝望的嘶吼,这后续的侵蚀,比那瞬间的毁灭更让他感到恐惧!
这意味着,即使侥幸逃过爆心,也可能在痛苦与折磨中缓慢死去!
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恐惧,在他下方不远处的焦黑废墟中,几声微弱而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哀嚎和呻吟,吸引了他绝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