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余威像一场冷雨，浇得四合院好些天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安静。易中海称病在家歇了两天，出来遛弯时背都佝偻了几分，见了何雨柱更是远远就避开目光。贾家更是偃旗息鼓，秦淮茹每日低着头扫院子、浆洗衣服，动作麻利却带着一股子沉沉的怨气，贾张氏也难得没在门口指桑骂槐。
何雨柱乐得清静。每日上班颠勺，下班给雨水改善伙食，签到的奖励也零零碎碎积攒着，小日子过得越发有滋有味。他甚至还用旧木头给自已打了张小饭桌，替换了屋里那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
但这安静底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禽兽的记吃不记打，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天厂里放电影，工会组织的，放映员正是许大茂。这家伙自从上次在小食堂被何雨柱当众撅了面子，一直憋着坏水。放完电影收拾器材时，他眼瞅着何雨柱跟几个食堂的工友说笑着往院外走，像是要去下馆子，心里那点酸水又冒了上来。
他推着自行车，特意加快脚步，在胡通口追上了何雨柱，阴阳怪气地搭话：“哟，傻柱，这是发达了？天天不是肉就是鱼，这会儿还下馆子？看来这食堂的油水，是真厚啊！”
这话恶毒，声音还不小，引得旁边几个工友都看了过来。
何雨柱脚步没停，斜睨了他一眼：“许大茂，你嘴里要是没味儿，就去茅房掏掏，别在这儿喷粪。我下馆子花的自已工资，干干净净。不像有些人，下乡放个电影，老乡送的鸡啊蛋啊，也不知道往哪儿塞。”
许大茂被戳中痛处，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你少血口喷人！我那是正当收入！”
“正当不正当，你自个儿清楚。”何雨柱懒得跟他废话，加快脚步走了。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眼里冒着阴火：“妈的，得意什么！看老子不给你添点堵！”
他蹬上自行车，却没回家，一拐弯，去了街道办。他没敢直接找王主任，而是找到了一个相熟的办事员，姓赵，平时收过他点小好处。
许大茂添油加醋地把何雨柱最近“大吃大喝”、“生活奢侈”的情况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一个食堂学徒哪来那么多钱天天吃肉下馆子，暗示何雨柱肯定在食堂捞了油水。
赵办事员听着，将信将疑。但许大茂说得有鼻子有眼，又涉及到最近王主任挺看重的何雨柱，他也不敢怠慢，便记录了下来，说会留意。
许大茂自以为得计，哼着小曲回了四合院，等着看好戏。
可他没想到，街道办王主任对何雨柱的印象极好，尤其是经历过“棒梗偷窃事件”后，更觉得这年轻人有原则、有骨气。赵办事员例行汇报时提了一嘴，王主任当场就皱了眉头。
“许大茂反映的？放映员许大茂？”王主任手指敲着桌子，“他什么时侯这么关心起食堂职工的廉洁了？他自已屁股底下就干净？”
赵办事员噤若寒蝉。
王主任想了想，直接让手下人去轧钢厂食堂和李班长那里侧面了解了一下何雨柱的情况。反馈很快回来：何雨柱手艺好，破格享受二级炊事员待遇，工资三十七块五，完全负担得起他现有的消费。而且李班长拍着胸脯保证，何雨柱手脚干净，从没拿过食堂一针一线。
王主任心里明镜似的了。这肯定是许大茂打击报复，搬弄是非！
她非但没怀疑何雨柱，反而对许大茂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极其反感。
恰巧这天下午，许大茂蹬着自行车，驮着下乡放电影收来的两只老母鸡和一筐鸡蛋，美滋滋地回院，正好在门口撞见从街道办出来的何雨柱。
何雨柱像是刚跟王主任汇报完工作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许大茂让贼心虚，眼神闪烁，想赶紧溜过去。
何雨柱却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车把上挂的那两只扑腾的老母鸡和车后座的鸡蛋筐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门口闲聊的三大妈和几个邻居听见：
“大茂哥，又下乡‘辛苦’了？这老乡可真热情，又送鸡又送蛋的。你这‘正当收入’，可比我这颠大勺的强多了啊。”
许大茂脸唰地一下白了，支吾道：“你…你胡说什么！这是…这是我买的！”
“买的？”何雨柱故作惊讶，“哟，那您这觉悟可真高！支援农村建设，还按市场价买？那我得跟街道王主任说说，号召全院向您学习这种‘正当’的购买行为！”
这话简直是把许大茂放在火上烤！承认是送的，那是受贿。承认是买的，这年头谁没事买两只鸡？更是惹人怀疑！
许大茂冷汗都下来了，周围邻居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他恨不得缝上何雨柱的嘴，慌里慌张地推着车子就往里冲：“不跟你废话！我忙着呢！”
何雨柱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冷笑一声。
跟我玩阴的？你还嫩点！
没过两天，街道办就传出风声，要整顿各厂宣传科、放映员下乡的纪律问题，严禁收取群众任何形式的礼物。虽然没点名，但矛头指向谁，院里几个消息灵通的，如阎埠贵之流，心里都门清。
许大茂吓得够呛，好长一段时间没敢往乡下跑，更是见了何雨柱就绕道走，生怕再被他抓住什么把柄。
何雨柱的威名，在院里更盛了一层。这不仅仅是个狠人，还是个有街道撑腰、又会借力打力的狠人！
日子一晃，秦淮茹罚扫院子、洗衣服的一个月期限到了。
最后一天，她洗完何雨柱和雨水积攒的最后几件衣服，晾在院里的绳子上，低着头就要往回走。
“等等。”何雨柱从屋里出来，叫住了她。
秦淮茹身l一僵，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不知道这煞星还要怎么刁难她。
何雨柱却没看她，目光扫过院子里晾着的、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又看了看这一个月来确实整洁了不少的院落，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过去。
“修锁的钱，说好的。”
秦淮茹愣住了，看着那五毛钱，没敢接。
“拿着。”何雨柱语气平淡，“罚你干活，是因为你儿子错了，你这当妈的没教好，该受的。这修锁的钱，是该赔的，一码归一码。”
秦淮茹手指颤抖着，接过了那五毛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原以为何雨柱会极尽羞辱之能事，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公事公办。
何雨柱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屋。
秦淮茹捏着那枚温热的五毛硬币，站在当院，看着何家紧闭的门板，第一次对这个她曾经以为能轻易拿捏的“傻柱”，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和茫然。
他似乎…真的和院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而此刻，何雨柱正看着意识里系统面板上跳出的新提示：
【叮！阶段性任务“立威”完成度提升。奖励：现金十万元（旧币），肉票五斤，布票十尺。】
【触发新阶段任务：“扎根”。请宿主稳固工作，进一步提升生活水平，初步建立院内话语权。任务奖励视完成度发放。】
何雨柱眼神微亮。
立威之后，便是扎根。
这禽记四合院，他不仅要站稳，还要活得比谁都滋润！
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飘向前院。
于莉正在水槽边洗菜，侧影纤细，脖颈白皙。
日子还长，有些账，得慢慢算。有些人，也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