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被别人肯定和喜欢都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安慰。
贺雨棠忽然不想和周宴泽争辩了,因为她了解他,他的占有欲很强这件事,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她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占有欲很强,她知道他这一点,不也和他谈恋爱了吗。
占有欲这种情感,本来就是因爱而生的夹杂着阴暗和错误的复杂感情。
让一个人别对你有占有欲,简直就是在同对方说别让他喜欢你。
何为占有欲?
周宴泽:在每一个不能和你见面的日子,我嫉妒你身边的每一缕空气。
周宴泽想问她一句:贺雨棠,你喜欢我吗?
五年前分手时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里——
一个大雨滂沱的黑夜,十八岁的贺雨棠从一辆出租车里走出来,她一只脚迈出去的刹那,一把黑色直柄雨伞撑在她头顶上方。
隽美矜贵的少年为她撑着伞,“糖糖,我送你回去。”
贺雨棠抬头望着他说:“周宴泽,不用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话说出口的刹那,她眼睛里涌满泪水,浓睫颤巍巍的垂下,遮盖住眼眶里的万般不舍。
黑色直骨伞很大,伞面完全倾向她,她全身不沾半滴雨水,他半边身子被雨水浇透。
他声音沙哑地问她:“糖糖,你也舍不得我,对吗?”
他一手撑伞,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脸,因为手上沾了雨水,仓惶地收回去,用力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抚上她的脸。
“糖糖,我们说好了永远不分手的。”
他一向骄傲尊贵,此刻却卑微的像地上的一粒沙,双眼发红,挽留她,祈求她,求她别分手。
“糖糖,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说出来好吗,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一定做到让你满意。”
“糖糖,我知道你跟我提分手一定有你的原因,是我没好好珍惜你,是我没好好经营这段感情,你跟我提分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糖糖,我为你种了一座山的海棠花,等到明年春天,漫山海棠花开,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一滴眼泪从贺雨棠的眼睛里流出来,啪嗒,滴在他的手背上,泪水灼烫他的皮肤。
她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握着一张诊断书,医生说她病的很重,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配型,九死一生,即使配型成功,并发症也很严重,一样九死一生。
医生说她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病情恶化,她随时可能会死。
这时候,贺雨棠十八岁,父母才双双去世。
她的奶奶因为儿子儿媳突然去世,精神失常。
她的哥哥被大伯贺青山强制送往英国。
世界这么大,繁华热闹,什么都有,她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在她没有家的时候,她又被诊断出患了重病。
她好想哭,想扑到周宴泽怀里大哭一场,让他抱抱她,让他亲亲她,让他安慰她。
但她不能。
因为她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