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谦从椅子上站起来,剜了一眼周宴泽,愤然离去。
赵云心低垂着眉眼,声音细小,“我身体突然感觉不太舒服,周奶奶,周爷爷,我回去休息了。”
周老太太:“身体最重要,赵丫头快些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派佣人给你送一些补品过去。”
周老爷子:“你周奶奶说得对。”
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绝口不提责怪周宴泽的事情,对周宴泽不说一句不是,看大孙孙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爱意。
赵云心黯然的离开。
周宴泽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鱼翅灌汤饺,轻轻放到贺雨棠的碗里。
“妖魔鬼怪全走了,吃饭。”
周老太太拿起公筷也给贺雨棠夹菜,不忘给贺京州也夹一个,“棠棠,州州,吃饭,你们别被泽泽和他爸的相处模式吓到,他们父子两个从小斗到大。”
周老爷子:“我们家泽泽可聪明了,小时候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爸,从来不正面刚,都是背地里把他爸往死里整,往他爸饭菜里撒洗衣粉、扎他爸汽车的轮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往他爸茶壶里撒尿,他爸还说那壶茶喝起来味道特别浓郁。”
周宴泽:“”
裤衩子都快被亲爷爷扒光了!
周宴泽手指扶额,“爷爷,求别扒,给我留点面子。”
周老爷子:“好好好,不扒了不扒了,吃饭吃饭。”
早饭气氛融洽,贺雨棠几乎都没主动伸筷子去夹菜,因为周老太太周老爷子周宴泽贺京州四个人不停用公筷给她夹菜,都是她爱吃的,她只负责吃就好。
饭后,贺雨棠和贺京州向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道别后,准备离开,前往贺家。
周宴泽同他们兄妹两个一起出门,一边怠懒地走路,一边闲散的往上抛车钥匙,“顺路,送你们一程。”
贺京州:“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真别送了,我开车来的,要是你把我们送到贺家,回头我还得再跑过来取车,麻烦了。”
周宴泽视线朝贺雨棠望了一眼,“还是送送吧。”
贺京州手掌覆在周宴泽的肩膀上,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眼非常真诚地说:“周宴泽,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对待朋友真诚又讲义气,毫不吝惜自己的付出,在这个普遍重视利益的世界里,你还能保持这样一份难能可贵的情义,真的非常难得,你的出现就是我人生里最美丽的风景线。”
“再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再说就显得肉麻了,总之,谢了,不用送我和妹妹了。”
贺京州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贺雨棠走到后座车门处,一只冷白蜿蜒着青筋的手帮她拉开车门。
贺雨棠看到那只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粉红色的方巾,方巾上绣着精致用心的苏绣,海棠花。
她平和的神情忽然一滞,耳边仿佛听到十八岁时她对他说过的话——
“周宴泽,送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你不想戴在脖子上,可以系在手腕上,你系着一定很好看。”
“这是什么?”
“这是我,一朵海棠花。”
“你把你自己送给我了吗?”
“嗯嗯。”
周宴泽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说她:“傻瓜。”
原来,十八岁时,她送他的绣着海棠花的方巾还在。
五年过去了,这条方巾看起来竟然还是那么新,一定有被好好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