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确实已经结束了，总队长。”
在光芒当中，苏羽的身形逐渐重新聚拢。
他伸出了手指，示意元柳斋看向战场的其他地方。
在战场的其他地方，另外十名队长们，如今都已经气喘吁吁的半跪在了地上。
“今天的事，就先告一段落吧。”苏羽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以为你真的能离开这里么？”元柳斋怒视着苏羽。
“就光凭借你杀害了中央四十六室的罪过，就足以让整个尸魂界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更何况你身上还背负着千年前的谋逆之罪。”
“那你让灵王来审判我啊！”苏羽讥讽的指向了天空当中那座灵王宫。
“你应该知道的，能审判我的只有祂才对！”
“这就是你刚回来就大闹一场的原因么？”元柳斋手中紧握着的斩魄刀不知为何松了松。
“清理一些蛀虫而已，这怎么算得上大闹一场呢？”苏羽的视线扫过了整个瀞灵廷，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只不过看样子，在我不在的这一千年里，尸魂界的根已经快要烂透了。”
“”元柳斋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我倒要看看，看祂寄以希望的尸魂界，你这条将行就木的身子又能撑得了多久。”苏羽的身子开始逐渐朝着天空拔高。
最终在元柳斋的袖手旁观之下，以一种莫名的方式消失在了瀞灵廷当中。
“老头子？”鼻青脸肿的京乐春水踉跄着走到了元柳斋的面前，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一反常态陷入沉默的老师。
居然把人放跑了？
这不像是老头子的性格啊。
“他说得没错。”元柳斋叹息着收回了手中的斩魄刀。
“在整个尸魂界当中，能审判他的只有灵王。”
而自始至终，灵王都从未说过审判他的话语。
千年之前曾有传闻。
四枫院初代家主四枫院羽曾与灵王互称为友。
这其中也只有元柳斋知道，这并非传闻，而是事实。
只不过，羽那家伙最后展现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元柳斋回想着从火中绽放的无尽光芒，皱着的眉头就像是老树褶皱的树皮一样枯槁深邃。
这是一个关于蠢货为了世界安宁，选择自我牺牲的故事。
要怪的话，或许就要怪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灵魂向那个蠢货灌输了太多关于美好世界新愿景的画面。
要怪的话，就怪那个同样是蠢货的异界灵魂后知后觉，直到蠢货甘愿自我牺牲之后才察觉到他真实身份。
哪怕异界灵魂冠以四枫院之姓氏，成为初代护庭十三队二番队队长，杀尽一切妄求赎罪。
但杀得空世界，但却杀不空心中的无法释怀。
直到友哈巴赫的灭却师军团团灭，那人拎着灭却师之祖的尸体登上灵王宫，想要换下好友的尸身，但却被好友的意识拒绝。
实际上哪有什么谋逆之罪，只不过是某个家伙想不开的自我了断而已。
“你喜欢当英雄，那你就慢慢当吧，小爷我可不伺候了！”
在千年间身处意识空间内的自我囚禁当中，已经想开了的苏羽站在流魂街的某处茅草屋顶上，朝着天空当中的灵王宫竖起了中指。
灵王宫依旧高高在上的端坐在天际当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嘁。”苏羽撇了撇嘴，不顾茅草屋下方人群的惊慌，直接从茅草屋上跳了下来。
哪怕已经过了上千年的时间。
除了已经变得和平了些之外，流魂街的整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衣衫褴褛的流魂，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依旧还是这片街道的常态。
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街道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上的居酒屋，还有在居酒屋内打着酒嗝用两只脚站起身子跳着舞的黑猫。
嗯？黑猫？
“小的们，今晚的消费全由志波家买单！给我嗨起来！”醉醺醺的黑猫小爪一挥，居酒屋那如同流水一样的账单便被盖上了一个猫爪印，随后便被人紧急送往了远方。
看那娴熟的模样，这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夜一大人威武！”居酒屋内传来了酒客们的欢呼声。
“”如果刚才苏羽还有所怀疑的话，现在酒客们的欢呼声就已经将苏羽的怀疑彻底转化为事实。
虽然苏羽很不想承认，但这只黑猫按照辈分来算，应该就是他的不肖子孙四枫院夜一。
当然，往上溯源的话，夜一的祖先其实是苏羽的胞弟，四枫院千日。
不过这也不妨苏羽闲着没事逗个乐子。
“看样子夜一大人应该喝醉了。”苏羽走进了居酒屋内，一把拎住了黑猫的后脖颈：“我这就带她回志波家好好休息。”
“魂淡！谁喝醉了！”黑猫张牙舞爪的在半空当中扑腾着：“我可是千杯不倒！继续喝！谁也不许离开！”
酒客们那讪笑的目光看着苏羽身上的死霸装，哪怕是豪客夜一大人的呼喊声，此时酒客们也只能当做没听到。
“有劳了，给我指个路吧，志波家在哪。”苏羽偏头便朝着居酒屋内的侍应生询问道。
“在、在那边。”侍应生怯生生的朝着一处巷口指了指路。
“多谢。”苏羽点了点头，拎着夜一命运的后脖颈便走出了居酒屋。
“怎么办？”酒客们看着苏羽离开的背影，纷纷聚在了一起，脸上布满了愁容。
“看样子这位死神大人有可能是来找志波大姐头麻烦的啊。”
毕竟如果是相熟的死神的话，他应该会知道前往志波家的路才对。
毕竟志波家的名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响彻整片流魂街。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给志波家通风报信了。”其中一名酒客朝着先前那名侍应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幸好阿玖机灵，给那个死神大人说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现在找人赶过去，还能让志波大姐头提前做好防范。”
毕竟虽然志波家是已经没落的贵族，但大姐头志波空鹤那豪放不羁的性格可是在流魂街当中备受好评。虽然这种好评不至于让流魂街的流魂们为志波家出生入死，但区区的通风报信还是能做到的。
在最终，先前为苏羽指路的那名侍应生被居酒屋老板和酒客们委以重任，前往志波家进行通风报信。
而在居酒屋的屋顶上，苏羽轻轻抚摸着已经睡着了的黑猫脑袋，跟上了侍应生那急匆匆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