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客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
窗帘无风自动，狂乱舞动。
头顶的灯光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庄严肃穆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存在，降临了这片空间。
林清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姐姐的衣角。
因为通天犀的烟气效果还未完全散去，她和莫妈妈都看到了令她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空气中，缓缓浮现出两个高大的身影。
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着白衣。
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但那股来自幽冥地府的威压感，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冰冷、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声音出现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
【阴差办公，生人回避。】
林清月腿都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怎么跟神话故事里画的勾魂使者不太一样？这气场，这压迫感，更像是纪委下来查岗的。
黑无常拿出锁链，白无常则更绝，他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像超薄全面屏的平板，他在上面划拉了两下。
【鬼魂莫小妍，阳寿已尽，怨气已消，准予归案。】
白无常对着空气念了一句，然后抬头，冲林晚星这边微微颔首，话语中多了客气：【辛苦了。】
莫小妍的魂体此刻已经变得很淡，她飘到母身边，深深地弯下腰，然后，她转向林晚星，郑重地鞠了一躬。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放下了所有执念，平静地、主动地走向那两个来自地府的使者。
黑无常手中的锁链轻轻一抖，化作一道微光，牵引着她的魂体。
三个身影如烟雾般渐渐消散，房间里的阴冷气息也随之而去，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莫妈妈腿一软，瘫倒在地，这一次，哭声中却少了几分凄厉，多了几分释然。
林晚星将那碗符灰交给莫妈妈：“撒在门口的十字路口，她就安心了。”
说完，她拉起还有些呆滞的林清月，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悲伤的家。
刚出门，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林晚星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她看起来竟有几分神圣。
林清月愣了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姐”
“嗯？”林晚星从兜里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以为你起码还得再敲一笔。”林清月斟酌着词句，“什么精神损失费啊，加班费啊，道具损耗费什么的那老太太都准备把房子给你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这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斤斤计较的财迷姐姐。
林晚星咬碎了糖，发出“嘎嘣”一声脆响，她斜睨了妹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把塑料小棍当成教鞭，在空中点了点，“我们这一行，吃的是因果饭，不是霸王餐。每一单生意的价格，都不是我瞎定的，是师父根据因果大小、业力牵扯、需要动用的法器和折损的道行算出来的。这个价，是天道默许的等价交换。”
她顿了顿，神情变得严肃了些：“多收一分，是我贪了不属于我的东西，这叫破戒，会影响我将来的修行。少收一分，是她欠了因果债没还清，影响她下辈子投胎。所以，必须刚刚好。”
林清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消化完，重重地点点头，看着自家姐姐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姐，你太帅了！”
林晚星被夸得心情大好，拍了拍她的脑袋：“现在信你姐有本事了吧？那几个同学的符，赶紧催他们把尾款结了。”
林清月：“”
得，她就说嘛，帅不过三秒，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