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窗外仍是灰蒙蒙一片。
“王妃,王妃,该起身了。”楚楚的声音在床幔外响起。
舒娉婷从浅眠中被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什么时辰了?”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卯时初了。”楚楚一边利落地挂起床幔,一边回道,“按宫里的规矩,您今日得先进宫去太庙行庙见礼,祭告祖先,然后再去坤宁宫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茶。王妃,让奴婢伺候您梳洗打扮吧。”
舒娉婷依言起身,走到妆台前坐下,铜镜中映出她未施粉黛的面容,她随口问道:“三殿下呢?回府了吗?总不能一会儿我一个人进宫去吧?”
楚楚拿起梳子,小心地为她梳理长发,回道:“前院的小厮刚刚来报,说殿下昨夜处理公务到很晚,今早已经回府了,正在更衣,一会儿会与您一同进宫。”
舒娉婷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今日舒娉婷的装扮十分正式隆重。层层叠叠的皇子正妃朝服,以玄色为底,绣着繁复的鸾鸟翟纹,金线银丝,珠玉点缀,华贵非凡,却也沉重无比。头发被高高绾起,戴上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珠冠,每一步都环佩叮当作响。
简单用了些早膳,舒娉婷在楚楚的搀扶下走出王府大门。门外早已候着一辆极为奢华贵气的皇家马车。
祁景泽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今日也穿着一身亲王礼服,玉冠束发,温文尔雅。
见舒娉婷出来,他打量着盛装打扮后的她上,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
“王爷。”舒娉婷微微屈膝行礼。
祁景泽立刻迎上前,一派风度翩翩、体贴入微的模样。
“娉婷,”他伸出手,亲自扶住舒娉婷的胳膊,语气充满了歉疚,“昨日是你我大婚,本王却因紧急公务脱不开身,让你独守空房,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心里不会责怪本王吧?”
舒娉婷:“殿下言重了。您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妾身都明白的,怎会责怪?”她巴不得他不来呢。
祁景泽闻言,笑容更盛,对舒娉婷的“懂事”十分满意:“王妃真是贤良淑德,深明大义。能娶到你,真是本王的福气。”他扶着舒娉婷踏上马车脚凳,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语气暧昧地补充道,“欠你的洞房花烛夜,今晚,本王一定好好补偿你。”
舒娉婷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胃里作呕,却只能强忍着恶心,低低应了一声:“嗯。”
祁景泽随后也登上马车,车厢宽敞,他却故意紧挨着舒娉婷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腰。舒娉婷全身僵硬,她好想把他的咸猪手剁了。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先在太庙外停下。
庙见之礼庄严肃穆,舒娉婷与祁景泽并肩而立,依照礼官的唱和,上香、跪拜、献祭品一套流程下来,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
礼毕,祁景泽率先走出太庙,似乎与礼官还有话要说。舒娉婷稍稍落后几步,正准备跟上,
却见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楚楚,毫无征兆地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
“楚楚?!”舒娉婷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弯腰去查看。
然而,就在她低头的瞬间,一道黑色阴冷的流光,钻入了她的眉心。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再抬起头时,那双原本清澈淡漠的眼眸,盛满了骇人又疯狂的刻骨恨意!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新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阴测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