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定受过很多委屈吧?”舒娉婷放缓了声音,神情带着怜惜,“你是怎么沦落风尘的?”
怀中的美人闻言,却忽然抬起头来,脸上非但没有悲戚,反而露出得意又高傲的笑容:“委屈?不,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她眼波流转,“这整座天香楼都是我开的,在这里,我说一,没人敢说二,谁能给我委屈受?”
舒娉婷一时语塞,难怪她作为青楼花魁,却有权利拒绝见自己不想见的客人。
“那你为何还要在青楼当花魁?”舒娉婷实在不解。
绯璃吃吃地笑了起来,她伸出纤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因为男人都喜欢来青楼啊。而我呢,”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蛊惑,“我就喜欢像你这样俊俏的郎君。我虽是青楼花魁,但在我这儿,只有我嫖男人的份,不会叫男人淫了我。”
说着,她纤手便不安分地滑向“他”的衣襟,声音愈发甜腻:“郎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些安歇吧”
舒娉婷慌忙抓住她作乱的手,道:“不急,不急!绯璃,我我其实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绯璃动作一顿,挑眉看她:“何事?”
舒娉婷定了定神,道:“我此次来郑城,听说了一桩怪事,说是城主府的公子,竟怀了身孕!你说说,男人怀孕,这怪不怪?!”
绯璃闻言,非但未露惊讶之色,反而勾唇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与讥诮,她退出来“他”的怀抱,在绣墩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呵这才是祁公子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舒娉婷被她点破,顿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绯璃,你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绯璃似笑非笑睨着“他”:“你想救田风?”
舒娉婷闻言,心中一沉,看来她真的知道点什么。
舒娉婷立刻上前,蹲下来与她平视,放软了姿态,恳切道:“好绯璃,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此事太过诡异,你若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绯璃端起桌上的酒壶,为舒娉婷斟了杯酒:“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舒娉婷没多犹豫,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她喝得干脆,绯璃脸上笑意更深。她重新坐下,慵懒地支着下颌,声音平静地叙述:“田风有今日,是罪有应得。”
“三个月前,田风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他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那妇人都宁死不肯屈从。田风便强取豪夺,强行奸污了她。”
舒娉婷震惊,田风从来没对他们提过这事。
“事后,田风怕事情败露,将她杀了灭口。”绯璃轻描淡写地说着,“可他不知道,那妇人当时已怀有身孕。一尸两命,死不瞑目,她的魂魄得不到安息,催生出的怨灵自然要纠缠罪魁祸首田风。”
原来如此!田风梦中索命的女鬼,腹中诡异的鬼胎,竟是这样来的!舒娉婷对绯璃的话已信了大半。
但很快,她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追问道:“这等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绯璃勾唇一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彻骨:“凡人死后的魂魄,就算怨气冲天,也很难对活人造成实质性的影响。那女人的怨灵无处申冤,就求到了我这里。”她浑然不在意地说着:“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她一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