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梅怔了一瞬,冷冷地看着柳兴艳。
还真是痼疾难医,积习难改啊。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这辈子恐怕都掰不正了。
“呜呜呜,没听见吗,我让你滚出去,滚出去!”
柳兴艳扯着嗓子嗷嗷,一副快要抓狂崩溃的模样,“你如果供我念书,我至于来省城找我爸要钱吗,不来省城,我会遇见歹徒吗?梁春梅,你不配当我妈,你怎么不赶紧去死?”
病房内其他女孩听后,都齐齐地白了柳兴艳一眼。
这人可真讨厌诶。
在地下室时,她推了陈金凤一把,害得陈金凤被歹徒暴揍一顿。
人家不计前嫌,还替她挡了一枪,现在还没抢救过来呢。
眼下亲妈来看望她,她呜呜闹闹地就是一顿谩骂,也不说关心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就这样式的,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没人会帮助她。
死了才好呢。
顾春梅走到床前,瞥了眼兴艳的腿,“为什么不供你念书,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在这儿跟我叫什么叫?”
“我不清楚,你就是自私自利,想省钱给我大哥二哥娶媳妇,有你这样的妈,真是我的耻辱!”
柳兴艳闭着眼睛大声尖叫,吵得其他患者直皱眉头。
顾春梅一听,也没惯着她,对准女儿的脸‘啪啪’就是两耳光,“柳兴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想揭你的底,可你偏偏得寸进尺,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人都不会做了?”
“从你读书识字开始,学习就一塌糊涂,可即便这样,我说过一句不供你念书的话没?这年头城里的人家供出一个学生都费劲,更别说农村了。我起早贪黑、不分昼夜的下地干活挣工分,辛辛苦苦攒一点钱几乎都搭在你身上了。”
“可你呢,考了三次大学考不上,年年倒数第一,每次回家还舔着脸管我要钱买这买那,就好像我该你的、欠你的,老鸹尚且知道反哺呢,羊羔也知道跪乳,你可倒好,这些年我累死累活你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说,我是你家的奴隶吗?十几年了,我休息过一天吗?”
一番话砸下来,骂得柳兴艳脸红脖子粗,感觉自己特别没面子。
其他女孩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唾弃和不屑。
“考了三次都考不上,那还浪费什么钱,干脆嫁人算了!”
“对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西瓜皮打鞋掌子,她根本不是那块料,你知道乡下家庭想供出一个大学生有多不容易吗!”
“是啊,这丫头不感激她妈也就算了,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阿姨,你干脆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吧,你这女儿彻底养歪了,没救了,要么赶紧嫁人,要么把她从家里轰出去,以后是死是活跟你也没关系了!”
“狼崽子喂熟了,长大了就反咬你一口,自己满身毛病,还有脸指责当妈的不是,她良心被狗叼走了吧!”
“”
一阵阵声讨如海浪一般拍过来,柳兴艳心里郁闷极了,一张脸青红交错,愈发憎恨顾春梅了。
“都给我闭嘴!”
“哗啦!”
柳兴艳怒吼一声,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扫视所有人,“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隔壁床的一个女孩撇撇嘴,“哟,你还喘上了,吊死鬼打粉插花,你个死不要脸的东西,你妈为了你劳累半生,你有什么资格吼她骂她?你算是啥玩应?路不平,有人铲,理不顺,大家摆,就冲你这辱骂亲娘的行为,你就不是什么好鸟。”
其他女孩也气得够呛,纷纷抱不平,“阿姨,你刚才骂得好,就你女儿这种人,哪怕考上大学了,她也不会养你老的。长得像一条酸菜鱼似的,又酸又多余,呸!”
柳兴艳:“”
不是,这群人到底咋回事。
她又没招惹她们。
怎么一上来就骂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