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鸣对‘士官’这个称呼还很不熟悉,咧着嘴干笑一声,“夏军长,这都是小误会,兴发是我亲儿子,我怎会下死手呢。”
“是吗。”顾春梅抱着匣子走过来,“要不是夏首长出现的及时,兴发的鼻子就被打断了。柳一鸣,你对你亲儿子都下这么重的手,你还有没有人性了?虎毒还不食子呢,瞧瞧你都干了什么?”
“你闭嘴!”
柳一鸣磨牙凿齿,整个人都气突突了,“要不是你抢彩霞的东西,我至于跟你们翻脸吗?顾春梅,别以为你嗓门大就有理,你前前后后搜刮家里多少钱,你心里最清楚!”
夏长海闻言,看了看首饰匣子,“这是谁的东西?”
“是彩霞的。”柳一鸣抢着答道。
军长向来秉持公允,坚守正义。
顾春梅这种行为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别以为拿着他兼祧两房的事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遇到不平事,军长定会为他主持公道。
谁料夏长海关注事情的角度却很清奇。
他随手从匣子里拿出一串金项链,蹙紧剑眉,“柳士官,你们家很阔绰嘛,这一箱子金银珠宝应该值不少钱吧?”
“啊?”柳一鸣愣住了,“这、这”
夏长海把项链扔回匣子中,“你从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团长,津贴待遇并不高,靠这点钱是买不起这等奢侈华贵之物的,那我问你,这些首饰是从哪来的?”
柳一鸣吓得缩起脖子,全身冒冷汗。
说实话,这些东西几乎不用花钱买。
他利用职务便利,帮别人办成一件事,钱和首饰自然有人送。
但当着一军之长的面,他哪敢这么说啊。
只好找了个折中的理由,“夏军长,这里面很多首饰都是彩霞当年的嫁妆,逢年过节我也给她买一两样,年头久了,就越攒越多。”
“嫁妆?柳一鸣,你真是吃柳条拉竹筐,张嘴就瞎编啊。”
顾春梅直接揭穿他,“当年郭彩霞嫁给你二弟时,就带了两尺布过来,她娘家穷得叮当响,怎么可能陪嫁她这么多金银首饰?挺大个男人,一说话撒谎撂屁的,你就直接说这些首饰是你收受贿赂、贪污来的不就得了!”
“春梅,住嘴!”柳一鸣惊骇万分,双腿直打哆嗦,脑门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春梅这个蠢货,她是想彻彻底底害死他啊。
夏长海勾唇浅笑,“柳士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同志这嘴就跟机关枪似的。
说话不留余地的同时,又能把对方狠狠贬低一通。
柳一鸣慌得不成样子,“夏军长,真不是她所说的那样,我参军就是为人民和祖国尽忠,从没做过半点对不起军队和组织的事情啊!”
夏长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做没做过,一查便知,说不定还能揪出几个漏网之鱼,你觉得呢?”
柳一鸣汗如雨下,当兵出身的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惊慌过。
想了半天,他才喃喃说道:“也甭查了,如果春梅喜欢这些首饰,那便送给她好了,只当是我这些年离家在外对她的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