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拄着拐棍哆哆嗦嗦地走出来。
见老婆子从兜里摸出一把钱,吓得老爷子一栽歪,赶紧拽媳妇进屋。
“哪来的钱?”
好家伙,整整10张大团结。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柳老太太美滋滋道:“我跟宝根妈噶亲家了,这是订亲钱,等兴艳嫁过去后,还有200呢。”
“啥?你这不是卖孙女吗,兴艳最看不起王宝根,怎么可能嫁给他?”老爷子吼了起来。
“哼,不嫁也得嫁,把她养这么大,吃了家里多少粮食、花了家里多少钱,她心里没数吗?再说了,不跟老王家订亲,咱俩吃啥?喝啥?指望兴国那狼崽子,咱们得活活饿死。”老太太冷哼一声。
老爷子听后,琢磨片刻,“也是哈,烧火棍当屋梁,兴艳就不是念书的材料,早点嫁人也好。”
就是不知兴艳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闹呢。
另一边,柳一鸣回到军区家属楼,直奔卧室跑去。
顾春梅见他忙三火四的样子,便问了句,“你爱人抢救过来没,有没有活着的可能?”
柳一鸣冷着脸道:“春梅,眼下这房子已经被军区收回去了,你赶紧领着兴发回村去吧,别再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烦不胜烦。
“我凭什么走?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是我男人,你有责任养我。想把我撵到乡下去,继续伺候你那遭瘟的爹娘,你想得美!”顾春梅满脸不屑。
柳一鸣皱着眉头,“儿媳妇照顾公公婆婆是天经地义的,你跑到我这躲清闲算怎么回事?”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顾春梅嗤笑道:“柳一鸣,你出生时候被猪亲过吧,说话怎么蠢里蠢气的?那郭彩霞也是柳家的儿媳妇,你怎么不让她回去伺候两个老东西?”
“彩霞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想怎么样,逼死她吗?”柳一鸣咆哮起来。
要不是春梅步步紧逼,彩霞又怎么会跳楼?
顾春梅弯起唇角,“这就破防了?柳一鸣,郭彩霞在军区享了十几年福,如今所受的委屈、跟我在乡下十几年如一日的辛苦和折磨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她是罪有应得,这就是报应,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恨不得把你们狗男女抽筋放血,大卸八块,扒光衣服吊在大街上,让所有人咒骂,吐口水!”
柳一鸣听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春梅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凶光。
他在想,要不就跟春梅离婚吧。
继续闹下去,他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春梅,既然咱们过不下去了,那就离了吧,这样对你我都好。”柳一鸣喃喃道。
“行啊。”顾春梅答应得很干脆,“离婚也是有条件的,你当甩手掌柜这么多年,从没为家里做过半点贡献,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要想离婚也可以,村里的房子归我,你爹娘趁早搬出去,再帮老大老二安排工作。这些都能做到,我就答应跟你离婚。”
柳一鸣一听,眉头拧成了‘川’字形,咬牙切齿道:“小川和彩霞尚且没有工作呢,我怎么给老大老二安排?”
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村里的房子如果让给春梅,那他爸妈住哪?
最后还不得卷着铺盖卷来省城投奔他?
一想到爸妈那土里土气、脏兮兮、说话没水平的样子,他心里更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