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郭彩霞就是不想把裙子送给大嫂。
梁春梅也不慌,直接伸出手,“不给也行,拿钱。”
“为什么拿钱?”郭彩霞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拿钱给我买衣服啊,顺便给我家老大买几套。”
“大嫂,家里的钱都给你了,我已经没钱了。再说了,你想穿新衣服,凭什么管我要钱啊?”
郭彩霞怒不可遏。
有些人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家。
梁春梅撇撇嘴,“家里的钱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再说了,弟妹也不想看我穿着大补丁摞小补丁的衣服出去见人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一鸣苛待我了、故意让我难堪呢。”
郭彩霞:“”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就大嫂现在这气势,到底是谁苛待谁啊。
“彩霞,别快废话了,快把裙子给她。”柳一鸣困得睁不开眼。
她真的不想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了。
郭彩霞简直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面上还要装出妯娌和睦的样子。
“行吧,大嫂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吧,回头我找人帮你改改尺寸。”郭彩霞闷声闷气道。
“不用,我自己会改。”
顾春梅随手将裙子塞进自己的破兜子中。
这种裙子不适合她,明天抽空去卖掉换钱。
一场闹剧很快过去,柳一鸣领着郭彩霞回到客厅,老老实实地睡去。
顾春梅却很精神,天刚蒙蒙亮时,她偷偷叫醒老大,娘俩下楼去了。
农村人本来醒得就早,等郭彩霞起来时,没看到大嫂和兴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她熬了一锅白米粥,煮了两个鸡蛋,简单吃了一口。
见一鸣还在睡着,也没吵醒他,直接上班去了。
她所在供销社距离军区大院不算远。
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
昨天大嫂在军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只祈祷不要被供销社的同事们知道。
等这阵风刮过去就好了。
谁知刚来到供销社门外,郭彩霞就傻眼了。
整个人像见了鬼似的愣在原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只见大嫂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正捂着脸痛哭,表情哀伤极了。
她身边围着一圈人,其中就有供销社的刘主任和不少同事。
“呜呜呜,我真的不想活了,我男人扔下爹娘、媳妇和孩子,领着寡妇弟媳在军区享福,一走就是十几年啊,呜呜呜。”
“这十几年来,我伺候公婆,把孩子拉扯大,我男人一分钱都没给我寄过。要不是活不下去了,我也不想来部队打扰他们,可家里的日子实在太艰难了,我真的挺不住了,呜呜呜。”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以及刘主任都恼怒得不行。
尤其是一些上了岁数的人,这种事很容易代入到他们身上。
并非所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当年在农村插队劳动时,顾春梅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们也遭遇过。
知道一个母亲照顾老人、拉扯孩子有多不易。
刘主任捏紧拳头,喊了一声,“小郭呢,她来上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