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走,还在那里哀哀求饶,语无伦次。
我爹早已被惊动,带着几个健壮的家丁赶来。
一看这情形,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架起瘫软如泥的萧云铮,毫不客气地把他拖了出去,扔在了府门外冰冷的雨地里。
苏家的大门再次重重关上,彻底隔绝了他所有的哭嚎忏悔和不堪。
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小翠赶紧拿来了干爽的衣物给我披上,担忧地问:“小姐,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拢了拢衣服:“我没事。”早就没事了,从王爷府那一夜后,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起波澜了。
后来,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关于萧云铮的消息。
果然,王爷倒台,他作为曾经鞍前马后的“得力干将”,迅速被御史参奏弹劾,罪名是谄媚罪王,仕途得来不正。
皇上正在气头上,直接革了他的官职,抄没了他那点来之不易的家产。
而他那个“冰清玉洁”的柔儿,眼见大势已去,立刻卷走了所剩无几的细软钱财,想要逃跑。
听说那柔儿刚跑到侧门,就被萧云铮一刀刺死。
曾经风光无限的萧大人,转眼间就成了身无分文人人避之不及的废人,彻底完了。
这些消息听在耳中,如同听别人的故事,在我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只当是终于恶有恶报了罢。
萧云铮和王爷相继倒台后,京城里的风波渐渐平息。
我谢绝了爹爹让我留在苏家的提议,决定带着小翠离开。
临行前一夜,父亲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晓意,江南路远,你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叫爹怎么放心”
我替他擦掉眼泪,语气平静却坚定:“爹,京城才是我的伤心地。离开这里,我才能真的重新开始。”
父亲沉默良久,最终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塞进我手里:“爹没用,护不住你。这些你拿着,在外头别苦着自己。”
我没有推辞,接过银两,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女儿不孝,往后不能常伴爹爹身边,万望保重。”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苏府后门。
我和小翠穿着寻常布衣,混在出城的人流中,离开了这座承载了我无数痛苦与挣扎的城池。
一路南下,风景渐变,京城的巍峨繁华被江南的温婉水色取代。
我们在一个临河的小镇落了脚。
这里没人知道苏晓意是谁,更没人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往。
我用带出来的银两,加上变卖几件随身首饰的钱,盘下了一间临街的铺面。
铺子不大,位置也僻静,但后院带两间小屋,足以安身。
开一间绣庄并非易事。
我虽自幼习绣,但要将它当成营生,又是另一回事。
最初的几个月,我和小翠几乎夜夜熬灯。
我负责刺绣和画样,她则负责打理铺面浆洗做饭。
我们从最简单的帕子香囊做起,针脚细不细,配色好不好,都得靠顾客的反馈一点点调整。
镇上已有几家老字号的绣庄,生意冷清是常事。
有时一连几日都无人上门,小翠急得嘴角长了好几个小泡,我却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