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朝阳公主也没继续,把这杯像惊堂木一样在桌上一拍,眼巴巴的等谢冰宁问了,才满意的继续说:“父皇让宫正司的人把周嬷嬷还有那些多嘴的宫人都带走了,娇杏倒没处理,只是让袁家的人接了回去,我现在身边可是清净了不少呢。”
“只是这些?”谢冰宁问。
朝阳公主不解:“这些还不够么?”
谢冰宁不知如何回答。事情确实按照她料想的方向发展了,可宇文钦对朝阳的态度却是她没想到的。
这不该是一个作为皇帝的父亲,教导儿女的方式。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朝阳公主忍不住问她。
谢冰宁迟迟才回神:“如果我有一个你这么么大的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会瞒着她、替她把一切都处理好,而是会手把手的带着她,教会她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去问出真相,最后查出的结果是什么、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我也会一一告诉她。我还会教给她,日后遇到这样的怎么处理,如果有其她变故该怎么应对”
“我要让她直面人心之恶,让她知道,这世上即使是骨肉至亲,都未必会全心全意的真心大天,还要让她知道,越是身处高位,越是难得到她人的真心,她必须学会,用最恶意的心思,去揣测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已经长大,该学习这些了。”
朝阳公主显然没想到这层,她听了谢冰宁的话,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解围般的打了谢冰宁一下:“你这话真是别扭,什么叫你有我这么大的女儿,就好像要占我便宜一样。”
谢冰宁掩下心底的苦涩,舒了一口气,对着朝阳公主行了一礼:“是我说话欠考虑了,公主莫怪。”
“行了,你也是为我好。”朝阳公主扶住谢冰宁拉她重新坐下,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不过说起来,我也慢慢感觉到了,这世上,除了父皇和大哥哥,也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很多时候你给我的感觉,真的有些像”
后面的话有些大逆不道,朝阳公主没有继续下去:“阿宁,大哥哥和我说,今日过去什么都不用带,可我总觉得不大好,就让针线上的人给大哥缝了一对护膝,你说会不会有些单薄?”
“公主和大皇子是亲兄妹,你送什么,大皇子都会高兴的。”谢冰宁安慰着朝阳公主,也拿出自己准备礼物给她看,那是一个普通的白瓷水注,上面的图案是则金鸡报晓。
“我身份低微,也就只有这样东西,合用又不失礼节。”谢冰宁将那水注放回匣子里:“左右是我的心意,至于用与不用,也就看大皇子了,不过你的东西,殿下一定是会用的。”
朝阳公主被夸的很是开心,她眨了眨眼睛:“你光说我了,你送的东西也花了不少心思,就不希望大皇子用么?”
谢冰宁没吭声,现在以她的身份,送璂儿的物件要注意男女大防,也就只能在这些挑不出错的物件上多花心思了。
至于璂儿会用她送的物件她其实有些不敢奢望。
朝阳公主转了转眼珠:“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大哥哥属鸡的,是不是早就心悦大哥哥,打听了不少他的消息?”
“啊?”谢冰宁愣住,完全没想到朝阳公主会这样说。
朝阳公主仿佛要找回被谢冰宁打趣的场子一般,一手死死挽着谢冰宁的胳膊,仿佛怕她避走了一般。
另一只手则伸着手指数着:“我大哥哥生的英俊,性子也和气,身份更是最尊贵不过了,虽然走路有些不那么方便,但这样多好啊,你都不用担心的到处乱跑。这样又尊贵,又英俊,又可以日日陪着你的夫君,你去哪里找?”
“而且啊,昨日上午他还同我问起你呢,问你家里如何,性子怎么样,我想着,他怕是也对你有意呢!正好父皇那边也说转过年来给大哥哥选妃,还说皇子妃的人选,出身无所谓,性子必须要一等一得好,最好大哥哥也真心喜欢,你要是也对大哥哥有意,我就让他同父皇说,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谢冰宁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原以为大皇子以为萧恒对她有意就已经非常匪夷所思,却不想现在还有更离谱的——她的女儿竟然觉得她和自己的璂儿彼此心仪。
“公主就别拿我打趣了。”谢冰宁摇摇头:“我只和大皇子见过两次面,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