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深情了。
“还有一件事,你走了之后,棺椁是用的是周叆叇祖母的,宇文钦很是仓促的为你入了殓,以至于我得到消息第二日早晨和念慈一起赶着进了宫,棺盖就已经被钉死,都未曾看到你最后一眼。”
周叆叇虽然是庶女,但也出身淮阳公府,她的曾祖母是一品诰命,当时已经九十多岁了,家里一直备着寿材,那种时候确实也只有她的棺椁最合仪制。
“你去的时候陵寝还未建好,你的梓宫是在凤仪宫停了八年,等陵寝修好,宇文钦才亲自扶棺把你送入了帝陵。”
“当时我去求了宇文钦才能为你抬棺,要知道,即使人死了多年,尸身已经腐朽,也还是应该有些重量的,可那副棺椁轻飘飘的,也闻不到什么味道,就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即使谢冰宁就在眼前,萧恒想起那段过往,声音也还是带着无法克制的苦涩。
“什么都没有。”谢冰宁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
“当年的凤仪宫,除了宇文钦,只有宇文钦和抚养了朝阳公主的袁归雁可以进去,我到现在也不知,那棺椁里到底有着什么。”
“咱们在北境长大,何曾在乎过何处埋骨?”谢冰宁轻声安慰:“而且,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么?”
萧恒深吸一口气:“那你觉得,当初下手的,是袁归雁,还是秦飞绿,或者是周叆叇?”
谢冰宁摇摇头,语气讽刺:“无论她们中的谁参与了当年的事,也都不过是被摆在台面上的棋子,真正的凶手,应是那个坐着靠宁家托举才有的这万里江山、让我死恰逢其时、还借着我的死演了十五年深情的一代明君。”
听到这样的话,萧恒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不仅没有惊讶,还小小的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还对他有情。”
谢冰宁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醒来就看到我的朝阳被养成那个样子,我还能不明白么?”
说完,谢冰宁忍不住敲了萧恒的头顶一下:“你都多大的人了,脑子里怎么还有这样幼稚的想法,我是这么教你的么?”
萧恒捂着头躲闪了一下,揉着头抱怨:“我已经长大了,三郎姐姐不能这样打我了。”
“是啊,都已经过了十五年,你转过年也二十七了。”谢冰宁语气感慨:“这些年,你过得”
话还未说完,萧恒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冰宁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就见两个小小的影子一前一后向着湖边走去。
前面的是六皇子,跟在后面被他拽得一路小跑的,则是跌跌撞撞的七皇子。
更后面,才是一脸焦急的长康并十余个眼生的宫人。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