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的生母现在是什么位份?”谢冰宁问道。
白典籍摇摇头:“并无位份,六皇子的生母现在也还只是圣人身边伺候的宫女,圣人看上去并无给她位份的意思,六皇子生下来也直接送到了太后身边抚养。太后对六皇子也极为宠爱,按理说皇子五岁就该进学,太后却直到六皇子七岁才把人送了来,可即便是开始读书六皇子也没住在东院,而是和太后住在一起。六皇子读书一般,性子也可有太后撑腰,旁人不敢说什么。”
听白典籍提起太后,谢冰宁的第一反应是——她竟然还活着。
倒不是觉得这老太太早该死了,而是她这位婆婆真的有些一言难尽。
太后也是宫女出身,因为美貌得了先帝宠幸生下了宇文钦,可先帝女人多,孩子也多,新鲜劲过了自然就把这对母子丢在一边。
因着不得宠,在宇文钦年少时,他们母子虽然不至于缺衣少食,但也受了不少苛待,后来宇文钦夺位的时候,她也跟着受牵连吃了不少苦。所以在宇文钦即位,封她为太后后,她就支棱了起来,拼命的享受,仿佛要把上半辈子没享过的福都享一般,过日子都是一副有今天没明天的架势。
吃的东西脍不厌细不说,身上的衣裳,宫殿里的摆设也都指名要最好的,她甚至还动过去凤仪宫住一段时间,弥补做嫔妃时只是个小小采女,没有做皇后母仪天下的遗憾。
好在朝臣弹劾,加上宇文钦根基未稳不能得罪了宁家才没有成行。就算这样,她住的慈宁宫也极尽奢华,夏日清朗的时候路过的宫人都得低下头,不是因为恭顺,而是怕被满墙的金砖晃瞎眼。
当年太后对谢冰宁这个出身将门的儿媳妇也百般挑剔,嫌她不是出身世家,嫌她不够恭顺,嫌她粗手粗脚,不过真遇到出身名门饱读诗书的秦飞绿,也没见她多满意,反而嫌她出身太高,压了自己一头。
众多嫔妃里,也只有袁归雁性子温顺,能和这位太后说上几句话。
被这么一位养大的孩子,骄纵成这样也不奇怪。
可如果宇文钦还动了让自己教好六皇子的念头,还是算了吧。
“六皇子有太后护着,在崇文馆一时也无人敢管,你去了也小心管教,别惹了那位不高兴。”说完了六皇子的事,白典籍又叮嘱她。
谢冰宁应了,又问起了五皇子。
白典籍告诉她,五皇子今年也十一岁了,以前也是好好的,只是今年的时候出了场意外,那还是刚入秋的时候,宜秋宫办了赏菊宴,五皇子见太子和三皇子喝酒他也想喝,太子心软就给他倒了一小杯,他还想要太子却是不敢再给了。
谁料五皇子竟然被勾起了馋虫,半夜的时候,五皇子自己溜去厨房偷酒喝,回来的时候一头栽进水缸里,下人发现的及时,可五皇子还是得了风寒。
事后,宇文钦也只是斥责了太子,处置了一批宫人也就了了这件事。
不过现在五皇子身子也是不大好,干脆就一直告假没有来进学,不过想来最晚转过年来,五皇子也应该能回来读书了。
“五皇子生母以前是静妃身边的宫人,生五皇子的时候丢了性命,五皇子原来是养在静妃身边的,病了后怕过了病气给五公主,就迁到了宁福宫后面的小院住着。”白典籍轻描淡写补充了一句。
谢冰宁却听懂了,原来秦飞绿和袁归雁身边都养了一个别人的皇子。
秦飞绿手里的七皇子天资聪颖,但和秦飞绿并不亲近,袁归雁这个明显已经成为了弃子,只是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五皇子已然过了十岁,就算回来读书你也不必担心,你还是仔细些六皇子吧。”白典籍叮嘱她。
谢冰宁郑重应了,可心里只觉六皇子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还有嬷嬷教习规矩,总不会太过不成样子
但没想到,白典籍对六皇子的评价还是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