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归雁有些骑虎难下。
她又给来喜使了个眼色,来喜上前行礼,把宫女故意让公主听到的谣言,又对着宇文钦学了一遍。
宇文钦的脸色难看,却没有打断的意思。
直到来喜说完了,才摆摆手让她下去,扭头看着袁归雁,脸色有些冰冷:“爱妃”
“这样的话,就连本公主都不信,来喜姑姑何必说出来脏了父皇的耳朵!”清脆的女声响起,接着一身红色骑装的朝阳公主就拿着马鞭大步踏了进来。
她应该是正在骑马的时候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头发还有些蓬乱,细密的汗珠粘在还带着小绒毛的鼻尖上,看起来十分的娇俏可爱。
“珑儿怎么来了?”袁归雁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对着朝阳公主招招手。
朝阳公主却没有回答,随手把鞭子扔给追上来的沈琴,才拉起谢冰宁的手问:“阿宁,你还好吧。”
谢冰宁只觉鼻子发酸,她轻轻拍了拍朝阳公主的手,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父皇,这样的话我也听过很多次,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知道阿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根本就没把这些混账话放在心上,来喜你怎么能用这些脏东西污了父皇的耳朵呢?”确认谢冰宁无事后,朝阳公主扭过头,大声质问来喜。
来喜愣了一下,赶紧躬身请罪。
宇文钦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站在朝阳公主身边的谢冰宁,迟迟没有说话。
“陛下?”袁归雁忽有了不祥的预感,低声唤宇文钦。
宇文钦这才回神:“珑儿,你刚刚叫阿宁?”
朝阳公主不知所以,小手拉着谢冰宁的手晃啊晃:“对啊,我和阿宁最好了!”
“对啊,谢氏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宁字。”宇文钦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要把内心瘐瘐都纾解出来,他的眼神在朝阳公主和谢冰宁两人之间游移,仿佛想通过两个人的容貌神态,看到另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父皇?”朝阳公主懵懂的看着出神对的宇文钦,也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宇文钦再次回神,笑着对朝阳公主招了招手:“珑儿,过来。”
朝阳公主松开谢冰宁的手,跑到宇文钦身侧,背对着袁归雁跪倒,胳膊搭在宇文钦的膝盖上,抬头看着宇文钦:“父皇。”
宇文钦被这声父皇叫得心肠柔软,他伸手摸了摸朝阳公主的发顶:“珑儿,你也听过那样的话?那为什么不和父皇说?”
朝阳公主眨眨眼:“那些说给我听的人,不就是想让我说给父皇和母妃听,把事情闹大么?我都知道是谣言了,为什么要遂了他们的意,害了阿宁?”
“这道理,是谁教给你的?”宇文钦柔声问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得意的瞥了一眼谢冰宁,却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当然是我自己想的!父皇你不知道,我早就长大了!”
“对,朝阳长大了,我的朝阳已经是大姑娘了。”宇文钦语气感慨,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朝阳公主的脸才抬头看向静妃:“朝阳都懂的道理,袁氏你难道不懂么?”
袁归雁愣了一下,慌乱起身施礼:“陛下,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如果谢掌籍真的毫无问题,又为何会有这样的谣言呢?公主聪慧,这次未受谣言影响,可以后万一谢掌籍有什么不妥教坏了公主也是追悔莫及啊。”
朝阳公主不满的抬起头,想要反驳袁归雁,但眼神下意识的先看向了谢冰宁,见谢冰宁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就乖乖闭了嘴。
“静妃娘娘的话,臣不敢苟同。”刚刚借着朝阳公主和宇文钦说话的空档,谢冰宁又偷偷服下了一丸药才觉得头晕又缓解了些,思路也清晰起来:“陛下,关于谣言,臣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可这件事有错的,不应该是传播谣言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