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谢冰宁依然没有抬头,但心里却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淡然。
不过几日,白典籍竟然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大一件事?
白典籍瞟了谢冰宁一眼,见她并露出惊讶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水,才笑了:“芸华,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在崇文馆,你在公主院,井水不犯河水的,说什么饶不饶的?”
李姑姑抬头看了看白典籍,终于下定了决心:“白姐姐,谢掌籍的毒确实是我下的,我趁沈娘子挪出去,在谢掌籍屋里加了些泡了药的炭火,可,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谢冰宁真的有些惊讶了,不过她惊讶的不是这件事是李姑姑做的,而是白典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李姑姑交代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白典籍既然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以前她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一位人物?
是了,十五年前,白典籍也不过二十岁左右,那时候,也许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已经知道的事,你就不要说了,说些我不知道的。”白典籍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不耐。
李姑姑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那炭是袁尚宫给我的”
白典籍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你不说实话,我们就没办法再聊了。”
“真的,真的是袁尚宫!”许是怕白典籍不信,李姑姑膝行了几步,抓住白典籍的裙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说谎,就就不得好死。”
“哦不得好死么?”白典籍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姑姑,脸上满是讽刺。
李姑姑又心虚的低下头。
谢冰宁想了想,开了口:“姑姑说是袁尚宫,那东西可是袁尚宫亲手交给姑姑的?”
李姑姑愣了下,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她亲自来,是她身边的秋灵。”
白典籍抬头看了谢冰宁一眼,又低头吹着茶。
李姑姑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事情,绝对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那个秋灵是怎么说的?”谢冰宁又问道。
这下李姑姑可不敢再隐瞒了:“她,她就说,公主想换伴读,想着让姑娘病一场,好好挪出宫去”
谢冰宁暗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我想着公主都点头了,那换个伴读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秋灵给我了一锭金子,我一时财迷心窍,就”
“姑姑在宫里得有二十年了吧,竟然还缺一锭金子。”谢冰宁和白典籍交换了下眼神,语气揶揄,明显是不信李姑姑的说辞。
可李姑姑却不肯再解释了,她看了看白典籍,又看了看谢冰宁,又磕了个头:“白姐姐,谢掌籍,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谢典籍死在崇文馆,又有谁饶了我呢?”白典籍摇了摇头:“周尚仪眼里可不揉沙子。”
“白姐姐”
“你也说了,秋灵给了你一锭金子,就可以让你为她做事,要是下次有人给你两锭金子呢?”
李姑姑面露诚恳:“白姐姐,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就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我,我可以发誓”
白典籍打断了她:“大家都在宫里多年,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如果发誓有用,那就没有这许多的怨魂了。让我救你一命也不难,只需你去做一件事。”
“别说几件,哪怕是十件,一百件,只要姐姐肯救我,我绝对没有二话。”李姑姑信誓旦旦的举起一只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