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典籍忙伸手去扶谢冰宁,谢冰宁却不肯起身,只是对着白典籍一拜:“求典籍大人,救我性命!”
“救你性命?什么意思?”白典籍面露疑惑。
谢冰宁又行了一礼,才轻声开口:“我我心里清楚,如果我离宫的话,怕只能是死路一条。”
顿了顿,谢冰宁就把自己头晕乏力和脉象的事情说了,当然省略了李行和萧恒的部分,只是面露凄苦的说道:“这样的症状很是蹊跷,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能隐约猜到我怕是挡了什么人的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呢。我如果归家不仅死路一条,怕还会连累公主,可如果留在宫里,掌籍官职不算低,就算有个万一宫正司和尚宫局一定会过问,他们也会投鼠忌器,我的命也许就保住了。”
“你倒是想得透彻。”白典籍抬手让谢冰宁起来,脸色平静,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你区区一个公主伴读,也一向小心谨慎,有什么值得人对付的?”
谢冰宁苦笑一下:“我也在想这件事,我阿耶官职不显,我也不是掐尖要强得罪人的性子,有什么值得人对付的,近来才慢慢想明白,那人怕不是为了害我,是冲着公主去的。”
白典籍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谢冰宁示意她说下去。
“实不相瞒,公主觉得我刻板无趣,为了能让娇杏做伴读,曾暗示她的另一位伴读给我喂了发热的药,我才会昏睡了那几日。如果我就这样出了宫去,然后没几日就死掉,那我病逝的消息一旦传出来,势必会被有心人推波助澜,无论是传出公主使人用药毒害伴读,还是说公主用人唯亲、害得伴读自戕的消息,都不仅损了公主的名声,就连静妃娘娘也”
“其实以公主的性情,就算是想换了我,也断断想不出让我生病这样阴损的招式,我怀疑”谢冰宁压低了嗓音:“我怀疑是有人教唆她给我用药,然后再浑水摸鱼给我下了毒,只是没想到圣人关爱公主至深,会给我一个掌籍的位子作为补偿,如果我真的出宫去了,恐怕早就”
白典籍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又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人下了手?”
谢冰宁迟疑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但她却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又怎好下断言呢?大约谁从中间得了好处,那便是谁吧。”
顿了顿,谢冰宁又道:“我人微言轻,不觉得可以揪出真正的凶手,只求能活下去罢了。”
“所以,你才向我告假旬日还家的?”白典籍忽然问她。
谢冰宁其实并未想到这一层,也没指望谢君华能有办法,但白典籍既然都这样问了,她思索了下,也还是顺着白典籍的意思应道:“我确实存着归家后让我阿耶帮忙看看的心思只是,我阿耶为人清正,从未听说过这些阴私手段,也不知能不能有办法。”
“我问你,你的症状是在圣人任你为掌籍之前就有了?”白典籍看着谢冰宁的眼神还是带着审视。
谢冰宁点头:“是,我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开始的时候也并未在意,以为是睡得太久了,可昨日在公主院时也是一样的症状,吃了长康给的点心才缓解了稍许,我才觉得不对给自己号了脉,可那脉象我便猜测我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
“所以刚刚你昏倒,也是因为头晕乏力?”白典籍又问。
谢冰宁又轻轻点了点头。
白典籍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把刚才的问题又换了问法反复问了几遍,才点了点桌子“你先吃饭吧,不然下午又晕了我可没法交代。”
谢冰宁吃着饭,但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自己的说法并无破绽,但也不知白典籍会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