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宁怔住。
她是不会医术的,即使号脉也摸不出来什么。
可李行直勾勾的看着她,她又不得不把手按在自己脉搏上。
结果,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竟然浮现在脑海,那是属于真正谢冰宁的记忆。
这个小姑娘留下的记忆少得可怜,但关于医术的那本分竟然都完完整整的保留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成为伴读,也许就是下一个义妁鲍姑,可惜
不过,更让她震惊的是,这具身体的脉象虚数沉涩,而这样的脉象,多见于妇人产后体虚和小产血崩。
谢冰宁愣住了。
这样的脉象,不可能出现在谢冰宁这样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身上。
“你最近可还有什么不舒服?”李行见谢冰宁的样子,就知道她也发现了不妥。
谢冰宁细细回忆,迟疑道:“今日每每快到吃饭时间就会心慌手抖,几乎站不稳,唯有把东西吃下去才会觉得缓解些许。”
“最近发生了几次?”李行继续问她。
“两次。”谢冰宁想了想,更正道:“应该是三次,中午的时候发生了两次,都很急,似乎不吃东西就要晕倒,晚饭那次倒还好,是我坐下才发作的,喝了些甜汤就好了。”
“那前几日呢?”李行又问。
谢冰宁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昨日才能起身,醒来的时候也有些昏沉,喝粥时也有些手抖,当时只以为是大病初愈体虚,没有特别的在意,现在想来,怕也是一样的情况。”
“我知道了。”李行的表情十分的难看。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这种症状,很像是一种毒,可我还不大确定,暂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你近日小心些从公主院带来的东西最好都别用了,这毒”
李行没有往下说,但谢冰宁也能猜到,这毒怕是十分的凶险。
可她这个小人物,怎会值得有人想要害她性命?
是了,她是朝阳身边的伴读。
如果她如朝阳所愿被送出宫,然后很快死掉,会怎么样呢?
如果她回家就发现不妥,找人诊脉发现是小产血崩的脉象,又是怎样呢?
谢冰宁想到了一个可能。
即使经历了种种杀伐和手段,但她也不禁觉得心惊。
她抬头的看向李行,李行似乎也有同样的猜测,刚想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谢掌籍,你睡了么?”
竟然是杜南雁。
李行对着谢冰宁打了个手势,就打开后窗确认无人后,整个人轻巧的翻了出去。
谢冰宁这才调亮烛火,为杜南雁打开门。
杜南雁垂着头,并没有窥探谢冰宁身后屋内情景的意思。
她规矩的行了个礼,伸出手,手心里是个不大的油纸包:“这个给大人。”
“这是什么?”
“红糖。”杜南雁顿了顿:“今日我见你脸色不好,晚饭时还有些盗汗手抖,也不知你有没有日常备着红糖,就为你拿了些,不值当什么,你别推辞。”
谢冰宁迟疑了一下,可对上杜南雁坦荡的眼神,还是把那包红糖接了过来。
“多谢你。”
杜南雁点了点头,脸上虽然还是平日里那种冷淡的表情,但夜色下,却似乎多了些许的柔软:“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说完又行了个礼,也不等谢冰宁出声,她便转身离开了。
真是一点都挑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