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院的晨光带着些暖意时,后院的红薯已经冒了半尺高的藤。陆静嘉蹲在田边,手里捏着片发黄的叶子,正小心地掐掉
——
她身边放着个破陶罐,里面盛着清凌凌的水,是陈阳早上
“从巷口井里挑来的”,实则是空间泉眼水。“这水真好,浇完红薯藤都精神些,”
她语气里藏着期待,“等这些红薯熟了,卖了钱就能再还些赌场的债,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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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能慢慢凑齐。”
陆雪茹跟在旁边,手里攥着根草绳,想帮红薯藤搭架子,却总被小黄缠着要红薯干。她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碗,倒了些泉水递过去:“先喝水!这水甜,比巷口井水好喝多了,陈阳说喝了长得壮!”
小黄凑过去舔了舔,尾巴摇得更欢,惹得她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先干活!等红薯卖了钱,给你买更多吃的!”
陈阳醒得早,刚把院门打开,黑子就窜了出去,绕着巷口转了一圈,确认没异常才回来,蹲在他脚边摇尾巴。他手里还提着个水桶,桶里的泉眼水映着晨光,清澈得能看见桶底。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
——
每天早上不仅让黑子
“巡逻”,还会
“挑”
些泉眼水回来,一部分留着家人喝、喂小狗,一部分浇后院的红薯。“今天再去镇上卖些红薯,顺便看看有没有结实的木杆,给藤搭架子。”
他摸了摸黑子的头,看着后院绿油油的红薯藤,心里盘算着:泉眼水养作物,红薯长得比普通的快,说不定能提前成熟,凑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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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速度也能快些。
“我跟你去!”
陆雪茹立刻举手,“我可以帮你看摊,还能让黑子跟着,没人敢偷红薯!对了,记得带些泉水,路上渴了喝,比买的生水干净。”
陆静嘉也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泥:“我煮了红薯饼,用泉水和的面,更软和。昨天磨的粗粮还够,不用买太多,省着些留着给小狗们煮糊糊
——
等卖了红薯,再给你和雪茹买块粗布,做件新衣裳。”
她早就发现这
“井水”
不一般:喝着甜,煮东西香,连小狗喝了都比以前精神,可没多问,只当是陈阳找了处好水源。
陈阳接过布包,里面的红薯饼还热着,咬一口满是甜香,带着泉眼水的清润。他点了点头,又叮嘱:“我不在时,别让小狗们跑出院子,特别是小白和小花,胆子小,怕被陌生人吓着。浇红薯记得用桶里的水,省着点用。”
他没说出口的是,刘老板上次上门没讨到好,说不定会打歪主意,而干净的水源在乱世里珍贵,得好好守着。
往镇上走的路上,黑子始终贴在陈阳脚边,耳朵时不时扫向路边的草丛;小黄被陆雪茹抱着,怀里还揣着个装泉水的小葫芦,渴了就倒些给它喝。路过流民聚集地时,有个小孩怯生生地跟着,嘴唇干裂,盯着他们手里的葫芦。黑子察觉到,对着小孩轻轻
“汪”
了一声,却没凶他
——
它好像知道谁是恶意,谁只是渴了。
陈阳停下脚步,从葫芦里倒了些泉水在他手心。小孩愣了愣,飞快地舔了舔,眼睛亮了亮,又怯生生地往后退。陆雪茹看着小孩的背影,小声说:“要是大家都有干净水喝就好了,就不用渴肚子了
——
我们也能早点把债还完。”
陈阳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他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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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像座山,可看着陆雪茹清澈的眼睛,心里却更坚定:得靠泉眼水种出好红薯,尽快凑够钱,不能让刘老板有机会打姐妹俩的主意。
到了镇上,陈阳还是在老地方摆摊。他带来的红薯比别家的个头匀称,表皮红亮,还带着点水润的光泽
——
泉眼水浇出来的作物,看着就更讨喜。刚摆好,就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
是王大娘,手里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些野菜,嘴唇也有些干裂。“陈阳啊,”
王大娘放下篮子,压低声音,脸色比上次凝重,“昨天我看到赌场的人在你家巷口转悠,不光盯着你家院子,还听他们嘀咕,说‘不让他靠红薯凑钱,等他还不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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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就把他那两个娘们拉去窑子抵账,还能赚一笔’!你可得多当心,刘老板那人心黑,早就看上你家媳妇和小姨子了!对了,你们最近在哪挑的水?巷口井水浑得很,我家老狗都不爱喝。”
陈阳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红薯差点掉在地上
——
他一直以为刘老板只是催债,没想到对方早就觊觎静嘉和雪茹!他稳了稳神,从葫芦里倒了些泉水给王大娘:“是个老乡给的山泉水,干净些,您先喝点润润口。谢谢您提醒,我会护住她们的。”
王大娘接过水,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这水真好!比井水甜多了!你可得抓紧凑钱,刘老板的人最近到处找欠账的,抓到女眷就往窑子送,太缺德了!这是我挖的野菜,给你家孩子尝尝,填填肚子。”
陈阳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王大娘走后,陆雪茹小声问:“陈阳,王大娘刚才说的‘抵账’是什么意思?他们要抓姐姐吗?”
陈阳心里一疼,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尽量让语气轻松:“没什么,就是他们想让我们快点还钱,我们的红薯长得好,卖了就能凑够,别担心。”
他没敢说实话,只是揉了揉小黄的头,“你看小黄喝了泉水长得多壮,以后肯定能保护我们。”
小黄像是听懂了,对着空气叫了两声,惹得周围人都笑了。陈阳却笑不出来
——
刘老板的心思比他想的更歹毒,得尽快卖完红薯回家,不仅要加固院子,还得把装泉水的桶藏好,乱世里干净水源太惹眼。
不到两个时辰,红薯就卖完了
——
泉眼水养的红薯看着好,买的人多,还比别家多卖了些。陈阳没多逛,赶紧买了几根粗细均匀的木杆,又给小狗们买了些磨碎的豆子,拉着陆雪茹往回走。快到巷口时,黑子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新院的方向低吼,毛发微微竖起
——
它嗅觉灵敏,大概是闻到了陌生人气味残留,尾巴绷得笔直,像是在预警。
“怎么了黑子?”
陈阳心里一沉,加快了脚步。刚拐进巷口,就看到新院的院门虚掩着,陆静嘉正蹲在院门口抹眼泪,小白和小花围着她转,叫声里带着焦急,手里还攥着块被踩烂的红薯藤,装泉水的陶罐倒在旁边,水洒了一地。
“静嘉!怎么了?”
陈阳快步跑过去。
陆静嘉看到他,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藤条都在抖:“刚才我在厨房做饭,听到后院有动静,跑过去就看到……
就看到红薯藤被人踩坏了,好多藤都断了,连你装泉水的桶都被踢翻了!他们肯定是故意的!知道我们要靠红薯还钱、靠这水养作物,想让我们还不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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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好……
好抓我们去抵账!”
她早就从街坊的议论里听到些风声,知道刘老板常抓欠账人的家眷抵账,刚才看到被踩坏的红薯和洒了的泉水,瞬间就慌了
——
这是他们凑钱和过日子的两样指望啊!
陈阳心里一紧,往后院跑。果然,刚冒芽的红薯藤被踩得乱七八糟,有的连根拔起,土坑里还留着几个凌乱的脚印
——
看脚印大小,正是赌场壮汉常穿的粗布鞋留下的,边缘还沾着红薯藤的碎叶;装泉水的木桶滚在一边,桶底被踢破了个洞,剩下的水顺着洞慢慢渗进土里。陆雪茹跟在后面,看到被踩坏的红薯和破桶,眼圈立刻红了:“是谁这么坏!我们好不容易种的红薯,还有好喝的泉水……”
黑子绕着红薯地和破桶转了一圈,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然后对着巷口外的方向叫了两声,尾巴绷得笔直,像是在说
“人往那边跑了”。陈阳立刻明白
——
黑子闻到了赌场人的气味残留,这是在示警。他捡起破桶,心里又气又急:桶坏了,以后
“挑”
泉水得更小心,还得找个新桶。
“黑子,能找到他们去了哪吗?”
陈阳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声音比平时更沉
——
他必须知道这些人的落脚点,才能更好地防备,不能让他们再破坏水源、糟蹋红薯。
黑子像是听懂了,对着巷口跑了两步,又回头看陈阳,像是在确认
“你跟我来”。陈阳对陆静嘉说:“你在家看着雪茹和小狗,锁好院门,把剩下的泉水倒进陶罐藏好,我跟黑子去看看他们的落脚点,很快就回来,别开门!”
陆静嘉连忙拉住他:“别去!万一他们设了圈套怎么办?他们要抓的是我们,你别去冒险!泉水我会藏好的,你放心!”
“没事,我只远远看一眼,不靠近,黑子会提醒我危险,”
陈阳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坚定,“知道他们在哪,以后我们才能防着,不能让他们再欺负到你头上,再糟蹋我们的水和红薯。”
跟着黑子往巷口外走,它始终贴着墙根,鼻子不停嗅着地面,偶尔停下来,对着某个方向叫两声
——
那是气味最浓的地方,也是人跑过的轨迹。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黑子突然停下,对着前面一个破旧的院子叫起来
——
那院子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堆着些赌场常用的赌具,正是上次穿长衫男人带壮汉聚集的地方,门口还站着个放哨的壮汉,手里拿着木棍,脚边还扔着个破陶罐,像是从别处抢来的。
陈阳躲在墙角,看到两个壮汉从院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根沾泥的木棍,正是踩坏红薯藤的工具,嘴里还骂骂咧咧:“那桶踢得真解气!我看他以后用什么浇红薯!”“刘老板说了,这季红薯绝不能让他种成!他还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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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呢,没了红薯没了好水,看他怎么凑钱!等过几天催债,他要是还不上,就把他那两个娘们拉去窑子,既能抵账,刘老板还能赚笔茶水钱,一举两得!”
另一个笑着附和:“就是!那两个娘们长得俊,窑子老板肯定愿意给高价!到时候陈阳那小子哭都没地方哭!没了水,他的狗也长不成,看谁还能护着他们!”
陈阳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
果然!刘老板不仅要抓静嘉和雪茹,还想断他们的命!他强压着冲上去的冲动,知道现在硬拼讨不到好,反而会打草惊蛇,得先回去护住家人和剩下的泉水,再想办法找新桶。他对着黑子比了个
“回去”
的手势,悄悄往回走。黑子很听话,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回头看那院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像是在替他愤怒。
回到新院,陆静嘉和陆雪茹还在等着,院门关得紧紧的,装泉水的陶罐被藏在厨房角落,小白和小花守在门边,看到他回来才松了口气。陈阳把听到的告诉她们,陆静嘉的脸瞬间白了,紧紧抱住陆雪茹,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们……
我们怎么办?他们要抓我们去窑子,还想断我们的水……”
“别担心,有我在,还有黑子它们,没人能把你们带走,也没人能断我们的水!”
陈阳扶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红薯我会重新种,桶我明天去买个新的,泉水还能‘挑’来,这几天我们把院子加固好,再把陶罐藏严实,不让他们再进来半步!”
他没说空间的事,只是找了个借口:“我认识个老乡,家里有种薯,还有多余的木桶,明天我去跟他匀些,很快就能重新种上、用上新桶。这次我们多留心,白天让黑子和小黄轮流守后院和厨房,我去镇上也尽量早点回来,晚上我跟黑子守夜,不会再让他们破坏了。”
陆静嘉点了点头,擦干眼泪,握紧了拳头
——
为了自己,也为了雪茹,为了干净的泉水和能长大的红薯,她不能怕!她开始收拾被踩坏的红薯藤,动作比刚才更利索:“能救的我们尽量救,不能救的就拔掉,早点重新种,免得夜长梦多。泉水我会省着用,只给大家喝和喂小狗,浇红薯先用巷口的井水,等你把新桶和山泉水带来再换。”
陆雪茹也跟着帮忙,一边拔草一边说:“以后我跟小黄一起守厨房!谁也别想碰我们的泉水罐!它要是敢靠近,我就让小黄咬他们!我不怕!”
接下来的几天,陈阳从空间里取了些优质红薯种,又买了个新木桶,每天悄悄
“挑”
些泉眼水回来,重新种在后院。他还在院墙上扎了些荆棘
——
是从巷口的野地里砍的,密密麻麻的尖刺,能挡些图谋不轨的人;厨房的窗户也用木板钉了起来,装泉水的陶罐藏在灶台下,只有家人知道。四只小狗分成两班,黑子和小黄白天守后院和厨房,眼睛时刻盯着巷口方向,只要看到赌场的人影子,就会立刻叫着示警;小白和小花晚上陪着陆静嘉姐妹,只要院外有动静,就会立刻叫着唤醒陈阳,偶尔还会跟着陈阳去镇上,寸步不离地跟着,像是贴身护卫,看到陌生壮汉靠近,就会龇牙低吼,不让人靠近姐妹俩。
这天傍晚,陈阳正在后院用泉眼水浇新种的红薯藤,黑子突然对着巷口叫起来。他抬头一看,看到张老三拄着拐杖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街坊,手里拿着些种子和工具,脸上都带着怒气,还有人提着个新木桶。
“陈阳兄弟,”
张老三走进来,把种子和木桶递过去,语气里满是气愤,“我们都听说了!刘老板那混蛋,不光催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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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想抓你家媳妇和小姨子抵账,还敢糟蹋你的红薯和水!这木桶是我们凑钱买的,种子也是大家攒的,帮你重新种上,人多快些,也能早点长出来,别让他得逞!以后你要是挑水不方便,跟我们说,我们帮你看着!”
街坊们也跟着开口:“是啊,刘老板太欺负人了!上次上门闹,这次又偷偷搞破坏,还想断你家的水,真当我们街坊好欺负!”“以后我们轮流帮你看着巷口和院子,他们再来,我们一起喊,让他们不敢靠近!谁敢碰你家的水和红薯,我们就跟他们拼命!”
陈阳心里一暖,接过种子和木桶,连声道谢,眼眶都有些发热
——
在这乱世里,还有这么多街坊愿意站出来帮忙,他不是一个人在扛!陆静嘉也走出来,给大家倒了些泉眼水,笑着说:“这水甜,大家尝尝。谢谢你们,有你们帮忙,我们心里也踏实多了。”
大家一起动手,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红薯重新种好了,新木桶也帮着放在了厨房角落。张老三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以后有事就喊我们,别自己扛着。刘老板虽然横,但我们街坊多,他也不敢太过分,真闹大了,我们就去镇上喊冤,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德性!”
送走街坊,陆静嘉看着重新种好的红薯和新木桶,小声说:“没想到大家会帮我们……
以前在旧屋,街坊们都不敢跟我们说话,现在有小狗护着,有街坊帮着,还有这好水,好像真的不用再怕了。”
陈阳知道她指的是原主,心里有些愧疚,却没多说,只是摸了摸身边的黑子:“以后不会了,我们有小狗,有街坊,有好水好红薯,再也不用怕被欺负了。等红薯熟了,我们凑够钱还了债,就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陆雪茹抱着小黄,开心地说:“对!我们还有小黄、小白和小花!还有好喝的泉水!以后我们就是最厉害的!谁也别想抓我们去抵账,谁也别想断我们的水!”
夜里,陈阳坐在院子里,看着四只小狗蜷在窝里
——
黑子守在最外面,耳朵时不时动一下,警惕着院外的动静;小黄靠在它身边,睡得很沉;小白和小花挤在里面,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陆静嘉端来温水,是用泉眼水烧开的,坐在他身边:“今天卖红薯赚的钱,我攒了些,够买些粗粮和豆子,不用太省,我们得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
等凑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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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我们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这水真好,你以后‘挑’的时候也小心些,别被人看到。”
陈阳接过水,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带着泉眼水特有的清甜。他看着陆静嘉的侧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柔和,又看了看陆雪茹熟睡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这乱世里的安稳,或许就是这样
——
有家人在,有小狗在,有街坊的帮忙,还有一口能滋养生活的好水,再难的日子也能撑过去。
就在这时,黑子突然抬起头,对着巷口叫了两声,声音不凶,却带着警惕。陈阳心里一紧,站起身
——
他知道,刘老板不会就这么算了,对方没达成抓人的目的,没断成水源,肯定还会再来。
果然,第二天一早,陈阳就听到巷口传来吵闹声。他走到院门口,看到穿长衫的男人带着几个壮汉,正对着张老三嚷嚷:“老东西,别多管闲事!陈阳欠刘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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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还不上钱,抓他老婆抵账天经地义,你们再拦着,小心连你们一起收拾!他那水也是偷来的,凭什么给他用!”
张老三拄着拐杖,一点也不怕,声音洪亮:“什么天经地义!欠账还钱,哪有抓人家眷抵账、断人水源的道理!你们这是强盗行径!”
穿长衫的男人冷笑一声:“强盗行径又怎么样?官老爷都收了刘老板的钱,你们以为报官有用?识相的就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在这时,黑子突然冲了出去,对着穿长衫的男人叫起来,小黄、小白和小花也跟着跑出去,围在黑子身边,四只狗一起叫,声音洪亮,带着股威慑力,像是在说
“别想靠近”。穿长衫的男人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
上次被小狗吓退的事还没忘,这次四只狗一起上,更让他发怵,可一想到刘老板的命令,又硬着头皮往前走:“给我打!把这些狗赶开!再把他的水桶砸了!”
“谁敢动我的狗,动我的水!”
陈阳走过去,挡在小狗和新木桶前面,手里还拿着根木棍,“欠账我会还,但你们想抓我的人、断我的水,除非我死了!”
巷口的街坊听到声音,都围了过来,手里拿着锄头、扁担,对着壮汉们怒目而视:“你们敢动手试试!”“我们跟你们拼了!”
穿长衫的男人看着围过来的街坊,还有陈阳手里的木棍、身边凶狠的小狗,脸色越来越白。他知道再闹下去不仅抓不到人、砸不了桶,还会被打,只能恶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你等着!刘老板不会放过你的!450
文一天不还,你们就一天别想安稳!这水你也别想安稳用!”
说完,带着壮汉们匆匆走了。
街坊们都松了口气,张老三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好样的!跟他们就不能软!你放心,以后我们每天都有人在巷口看着,他们不敢再来了,也没人敢动你的水和桶!”
陈阳谢过街坊,带着小狗们回到院里。陆静嘉和陆雪茹也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担忧:“没事吧?他们没动手吧?水桶没被砸吧?”
“没事,”
陈阳笑着说,“有街坊帮忙,还有它们,谁也别想欺负我们,更别想抓你们去抵账、断我们的水。”
他摸了摸黑子的头,又看了看厨房角落的新木桶,小家伙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邀功。
陆雪茹抱着小黄,开心地跳起来:“小黄最厉害!黑子也厉害!以后我们再也不怕他们抓我们抵账、断我们的水了!”
接下来的日子,赌场的人没再上门。陈阳每天去镇上卖红薯
——
泉眼水浇的红薯长得快,已经开始结小薯块,卖的钱也越来越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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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债越来越近;陆静嘉打理院子,用泉眼水浇红薯、喂小狗,偶尔还会给街坊们分些泉水,邻里关系越来越近;陆雪茹教小狗们新技能
——
黑子学会了叼水桶,每次陈阳
“挑”
水回来,它都会帮忙叼着桶边;小黄学会了找东西,陆雪茹丢的布团,它总能很快找回来,还能帮陆静嘉看住泉水罐;小白和小花则学会了
“警戒”,看到陌生壮汉靠近巷口,就会立刻跑回去报信。
后院的红薯藤爬满了木架,上面挂着一个个饱满的红薯,透着诱人的红色。陆静嘉说,等这些红薯熟了,卖了钱凑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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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还了债,就用新木桶多
“挑”
些泉水,给四只小狗做个更暖和的窝,再给陈阳做件新的粗布衣裳,给街坊们也分些红薯尝尝。陈阳点头同意,心里却在盘算
——
等还完债,他想试着用泉眼水种些别的作物,不仅能自己吃,还能分给街坊和流民,再教小狗们更多本事,让这乱世里多些安稳,也让他和家人能真正过上踏实日子。
这天傍晚,陈阳坐在院子里,看着四只小狗在院里跑,陆静嘉和陆雪茹在厨房忙活,炊烟袅袅,飘着红薯的甜香,新木桶里的泉眼水映着晚霞,清澈又温暖。他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的狼狈,想起原主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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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烂债,再看看现在的日子
——
还剩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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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就能还清,有家人在,有小狗在,有街坊的帮忙,还有一口能滋养生活的好水,心里满是踏实。
他知道这乱世里,安稳从来都是暂时的,但只要守住身边的人,守住这份温暖,守住这口好水,就算再难,也能走下去。夜色渐深,油灯的光映在院子里,陆静嘉端来温热的红薯粥,是用泉眼水熬的,甜香扑鼻;陆雪茹抱着小黄,说着今天教小狗的趣事:“黑子今天帮王大娘叼了水桶,王大娘还夸它是最乖的狗呢!说等我们还完债,要给它送肉骨头,还要跟我们借点泉水浇她的小菜园!”
陈阳喝着粥,听着她们的声音,摸着脚边的黑子,心里平静又温暖。他知道,还清债的那天很快就会来,而他和家人、小狗们,还有这口好水相伴的好日子,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