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实说实话,我们……”柳眠捏着道袍袖口,脚尖在地板上蹭出浅浅的印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镜渊推了推眼镜,视线飘向窗外的晾衣绳;玄休靠在墙上,白体桖下摆处的吊坠牌晃动着,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空气里飘着没说出口的秘密。
极羽风把烟蒂摁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说吧,他到底为什么叫你们来?我一个人过的好好的,不需要谁来多管闲事。”
镜渊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柳眠已经抢着说道:“师父说……你爷…哦不,你的朋友没了,怕你孤单,我们来陪你。”
极羽风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瞬间炸开,他指着桌上亮着屏保的笔记本电脑,声音发紧:“他胡说!我室友只是出去办事了,过几天就回来,我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那我们就等他回来再走。”柳眠眨眨眼,语气认真得像在保证,“反正师父说了,没看好你不能回去。”
“我觉得……可以。”镜渊立刻附和,还偷偷给柳眠比了个“干得好”的手势。
角落里的玄休不知何时摸去了厨房,正蹲在冰箱前翻找,拉开门时冷气“嘶”地涌出来,里面除了几罐冻成冰坨的啤酒,连包速食面都没有。他失望地关上门,转身轻轻一跃,竟像片叶子似的飘到餐桌中央坐下,吊坠牌扫过桌面,带起几粒昨晚的薯片渣。
极羽风回头瞥了他一眼,眉峰拧成疙瘩:“你最好给我下来,那桌子禁不住你折腾。”
玄休居然没反驳,乖乖屈膝落地,只是落地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桌布边角翻飞。
镜渊趁机上前一步,语气变得郑重:“其实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帮你把这副凡胎俗体,蜕变成能承载神核的高强化神体。”
他见极羽风皱眉,也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点离谱,但极羽风一旦练成,就不止能在这颗星球上待着了——穿越维度空间,甚至提前回神核老家开开眼,都不是不可能。
极羽风听完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真当现在是修仙小说里的世界?还是说你们搞的是赛博科技修仙?”他抓起桌上的空啤酒罐扔到墙角,“说的都是狗屁!老子不信这些。”
“信不信,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太子殿下。”柳眠急着辩解,话没说完就捂住了嘴,可“太子殿下”四个字已经清晰地飘进极羽风耳朵里。
极羽风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冷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什么太子?你当现在是古代?现在是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你们都给我滚出我的出租屋!”
“可是……”镜渊还想再说,极羽风已经抓起他们放在门口的背包,连人带包一起往门外推。
“砰——”防盗门被狠狠甩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门外,镜渊和玄休齐刷刷看向夹在中间的柳眠,镜渊扶着被撞歪的眼镜叹气:“不是说了不能提这个吗?师父特意交代过的。”
柳眠挠着后脑勺,耳朵尖都红了:“抱歉抱歉,刚才太紧张了,嘴一秃噜就说了。”
玄休难得多嘴,一字一句说的不太熟练:“什么……紧张?你……就是太没礼貌。”
柳眠没理会他的吐槽,突然压低声音:“你们没察觉到吗?极羽风身上有股很强烈的五阳气体,刚才他抬手时,我看到他手腕上的气脉都在发光。”
“我也注意到了。”镜渊摸着下巴沉思,“刚才翻那本《五阳化阴》时,发现书里夹着个小袋子,里面有金色的粉末,看着像是气针的残留物……不对啊,他该不会还没练到第五十页,就擅自用针了吧?”
旁边的玄休突然碰了碰镜渊的胳膊,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我……饿了。”
“好好好,吃饭去。”镜渊无奈地笑了笑,“大早上跟着跑过来,是该填填肚子了。”
屋里的极羽风贴着门听了半天,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脱力般瘫坐在地上。他扯起白色T恤的领口,低头看向胸口——檀中穴的位置,正有个硬币大的金色光点在缓缓搏动,像颗迷你小太阳。
突然,光点“嗡”地亮起,无数道纤细的金色光丝顺着血管蔓延,像电路板上的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在皮肤下游走成闪烁的网络。
“唉……真是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这玩意儿发作起来还挺痛。”光丝渐渐隐去后,他撑着地板站起来,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不管了,先找点东西吃再说。”
他打开冰箱门,看着里面冻成冰砖的啤酒,又关上,转身翻橱柜,终于在最里面找到半包过期三天的苏打饼干。
咬了一口,饼干渣掉了满身,他却毫不在意,一边嚼一边盯着桌上的《五阳化阴》,眼神复杂——刚才镜渊他们的话,还有身上这挥之不去的光点,如今手机已经联系不上极琳琅,谁知道这些所谓来自“神核”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