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多也养不起,这些人我还欠着他们好几个月的月俸呢。当了秋收季节,用麦子来以月俸的方式发给他们,他们有的将麦子卖掉换些铜钱,过年时买一些家用的油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
赵范:“日后钱不是问题,我想知道的是将整个十里堡的能打仗的男人集结起来,能有多少?”
苦木伸出手指仔仔细细地计算了一般:“大概有五十人左右吧。”
“才五十人?”赵范疑惑地看着苦木。
虽然十里堡不算很大也有三千人,这三千人当中难道男女会是断崖式的不成比例。
苦木好像看出了赵范的疑惑,解释道:“并不是十里堡的男人只有五十人,而是能够加入到我们行列中的男人,也就只有这么多。”
“我们镇里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孩童之外,还有一些从战场上下来之后无法活动的男人,剩下的就是那些十六岁以上,还没有应招入伍的年轻人。”
赵范问:“这些十六岁以上的年轻人为何不招收他们?”
苦木:“不是不招收他们,而是官府有规定,十六岁以上未曾应招入伍的年轻人,必须在当年要入伍参军,当地官府不得违抗,否则将以试图谋反罪论处。所以我们这些地方官,都不敢去招那些年轻人当兵。”
赵范低头沉吟,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十里堡的衙役们不是有残疾便是年龄偏大的人。
赵范:“你负责将十里堡所有能打仗的男人召集起来。”
苦木问:“为何?”
即使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招五十人,这是一大笔开销。
赵范:“我要成立十里堡护卫队,专门负责保护十里堡老百姓的人员和财产安全。”
苦木眼睛一亮:“真的吗?”
这可是他心存已久的想法,有了自己的队伍便可以随时调用,狙击来犯的土匪,不至于让老百姓每天提心吊胆的。
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直没有实施。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朝廷不许镇级别的官员,组织超过百人的军队,这样的话会威胁到县的安全。
曾经有过一次大暴动。
那是灾荒年,老百姓吃不饱,还有很多饿死的,当地政府已久不断地加大对老百姓的税收,官逼民反。有个叫高凤红的女人,率先起来反抗,组织了一百人的队伍,攻打了造化县。
没想到短短的几天里,周围的老百姓纷纷响应,集结了数千人。他们手里的武器只是普通农具,如镐头、铁锹、木棍、刀叉等。
但是起义军的战斗力很强。
造化县县令白长树还没来得及组织官兵进行抵抗,县城便被攻破,好在此时北境王带兵路过此地,帮着白长树将起义军击败,起义军损失惨重,高凤红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退守到青龙山。
以后,便一直落草为寇。但是她跟别的土匪不同,从来不欺负老百姓,只是按时到乡镇收取一定的麦子,拉回山上食用。
但是她对那些达官贵人从不放过,如果有经过青龙山的必须劫财,很少杀人。
官府曾经带兵到青龙山剿匪,青龙山山高林密,易于隐藏,无法找到他们的老巢。等到官兵撤退的时候,高凤红带着土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官兵一计痛击,将官兵打得打败而归。
白长树曾经邀请北境王帮助他剿灭青龙山的高凤红。
北境王以军事繁忙为由,拒绝了白长树。
其实,北境王也知道剿匪是个很麻烦的事,最主要就是找不到这些土匪到底在哪里藏身。而且造化县也不归自己管辖。更不是自己分内的事。
剿匪成功,功绩全部归当地官府,败了自己损兵折将,北境王不愿意管那事。
为了安全地方治安起见,赵简颁布旨意,县级以下的乡镇,自己不允许拥有超过百人的队伍。
县级可以拥有两千人的队伍。
后来,白长树发现剿匪是个赚钱的道,便不急着去剿灭匪患了。
剿匪就是缴费,让老百姓缴费。
这些日后再说。
赵范一边让苦木招兵买马,一边找来葛根,催促他赶紧制作更多的连环弩和弩箭。
“侯爷,我们只有师徒二人,如何能在短时间里制作三十把连环弩和一千支弩箭啊。”
赵范:“这不是问题,我会给你派来几名工人,帮你制作弩箭。”
赵范回身去找柳叶。
“柳叶,你去找几个男人过来,让他们帮着葛根制作弩箭。每天五个铜钱。”
“啊,这么多。”柳叶好像看到了珍宝似的,睁大了眼睛,忽而又暗淡下来,想想自己引以为豪的一天两个铜板的收入,如今也不是那么多。
“女的可以吗?”柳叶问。
“女的……还有其他用处,不想让她们去制作弩箭。”
毕竟制作弩箭需要一定的气力,男人在这方面更有优势,更何况不许很多,几个男人就够用,在十里堡找几个男人应该不算很难。
“有残疾的可以吗?”柳叶诺诺地问。
赵范知道柳叶心地善良,是想给邻居的小青娘的男人找份工作,毕竟五个铜板对那样的家庭来说,是笔不小的收入。
“当然可以,必须有双手。”
“那没问题。”柳叶欢喜地说道。
说完,柳叶便蹦蹦跳跳地跑远去了。
牛耳山。
王三从苞米地一直向东奔跑,也顾不上两侧的苞米叶子剐蹭自己的脸和衣服,他的目的就是逃命。
他被一节苞米杆子绊倒在地上,王三这才趴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体力之后,再次向牛儿山奔去。
等他跑出了苞米地也就跑出了十里堡的范围。
他狼狈不堪地钻出了苞米地转头向十里堡方向望了一眼,想到自己的弟弟王六惨死在铁牛的铁棒下,心里感到难受,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王三一溜烟地跑上了牛耳山。
山上放哨的土匪看到他满身的衣服被苞米叶子刮得七零八落,脸上还有被刮得一条条细微的血痕,便惊讶地问:“王六怎么回事?遇到什么事,三当家的和其他弟兄们怎么没回来?”
王三哭丧着脸说:“都在十里堡被苦木他们给杀了。”
“什么?”哨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