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海也早已为秦良备好了下榻之处。
显然,真正的重头戏,被心照不宣地安排在了次日。
对此,秦良也并不急于一时。
他深知,有些铺垫远比急于求成更重要。
是夜,月明星稀。
在陈海为秦良安排的客房内,云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轻咬了下唇,绝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犹豫,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爷……我……”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良不由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缓步走到窗边,语气平和地开口道:
“你是想说来时路上,那支商队里……有让你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是吗?”
“老爷,您……您怎么会知道?”
云汐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眸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望向秦良。
“若我所料不差,那牢笼中的少年,应是一名半妖,且其血脉源自妖域中仅次于龙族的白虎一族。”
秦良语气平静。
“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秦良笃定的话语,云汐心中的震惊更甚。
她自认为那少年的气息隐藏得极为隐晦,老爷是如何一眼看穿的?
“你未曾留意吗?”
“今日我们途经那支商队时,那少年的目光可是一直追随着你,其中的探究之意,可不似作伪。”
秦良笑着解释道,他自然不会提及“每日情报”之事,但有了明确的结果,反过来寻找并解释过程中的蛛丝马迹,便显得顺理成章了许多。
“此事暂且不必心急。”
他见云汐仍处于震惊之中,温声安抚道,“待我此次与陈海将正事谈妥,我们再去处置那少年之事。”
“眼下,你我先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秦良心中自有盘算。
那名白虎族的少年,他志在必得,但时机至关重要。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拿下陈海手中掌握的资源。
至于那支商队,其行踪早已在他的严密监控之下,插翅难逃,大可稍后再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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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浏阳县角落一处看管严密的临时营地内。
一个巨大的铁笼中,蜷缩着一个白发少年。
他衣衫褴褛,脸上沾着尘土,但那双异于常人的淡金色瞳孔却依旧明亮。
他将脸颊贴在冰冷的铁栏上,望着窗外稀疏的星光,眉头微微蹙起。
“好奇怪的感觉……”
少年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迷茫。
“那一闪而过的气息……怎么会有点像姨婆婆?”
他名为白风,乃是当代白虎族族长之孙。
此次是偷偷溜出妖域,只因为他的父亲是人类,他在族内备受排挤,心中苦闷难言。
近日偶然听闻,与他最为亲近、早年进入人族疆域的姨婆婆似乎即将从人类地界返回,他便萌生了念头,想偷偷出来找到她,接她回族。
然而,初次离开妖域的他,很快便在广袤的人族世界迷失了方向。
他不知姨婆婆究竟在何方,更不知去何处寻找。
沿途还遇到了不少心怀叵测的人类,虽然他实力不弱,但终究寡不敌众,且缺乏与人交往的经验,最终不幸被一伙狡猾的商队设计擒获。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默默期盼着族中有人能来救他。
而就在今日,那份突如其来的感应让他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异样的希望。
他竟然在一个人类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类似于姨婆婆的血脉气息!
虽然那气息被巧妙地遮掩了,但那份同源般的悸动绝不会错。
而且,那名少女本身的气息也极为奇特,并非纯粹的人类,反而更接近于他们半妖……
……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满房间。
秦良准时睁开双眼,经过一夜休整,神采奕奕。
云汐早已候在一旁,轻柔地上前为他更衣洗漱。
恰在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秦大人,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
秦良微微示意,云汐上前将房门打开。
“秦大人,早膳已备好,我家老爷特命小人前来请您过去。”
老管家躬身说道,态度谦卑。
“有劳了。”
秦良颔首,随即带着云汐,跟随管家前往餐厅。
片刻后,他再次见到了陈海。
“秦兄,昨夜休息得可还安稳?”
陈海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显得热情无比。
“承蒙陈兄款待,一切甚好。”
秦良笑着回应,与云汐一同落座。
仆人们迅速地端上丰盛的早餐。
主菜是一块三阶妖兽赤羽火鸟的胸肉,血气氤氲,香气扑鼻,可见陈海为这顿早餐花费了不少心思。
“啧啧,赤羽火鸟肉,陈兄实在太破费了,果真美味!”
秦良品尝了一口,笑着赞道,随即举起了手边的玉杯,向陈海示意。
“哈哈哈,秦兄喜欢便好!”
“区区薄肴,不成敬意!”
陈海同样大笑举杯,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两人边吃边聊,言谈甚欢,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触及核心话题。
约莫一个时辰后,早餐用毕。
真正的重头戏——关于浏阳县庞大资产的谈判,正式拉开序幕。
秦良被陈海引至一间隔音极好的书房内。
侍女奉上香茗后便悄然退下,并关紧了房门。
书房内只剩下秦良、陈海,以及静立於秦良身后的云汐。
陈海收敛了笑容:
“秦兄,你是明白人。”
“我浏阳县的各项产业,在这西部边陲,不敢说独占鳌头,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若无意外,每月净利数万两白银,绝非虚言。”
他伸出两根手指,目光灼灼地看向秦良:“这些,连同那七万奴隶,打包给你!”
“秦兄,你我投缘,我给你个兄弟价,十万两白银!”
“你觉得如何?”
“不不不,陈兄!”
秦良闻言,轻笑着摇头,“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他抬眼看向陈海,目光平静:“陈兄的产业固然优质,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但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的局势,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除了我天良商会,还有谁敢在这个当口,接下如此庞大的盘口?”
“其中的风险,陈兄应当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