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邻的婶子抱着癞子娘安慰,癞子娘早就哭了一天,眼睛都快哭瞎了,麻木的坐着。
杜氏上前,帮着招呼进来的客人,又陪在癞子娘旁边,给她擦眼泪,说些安慰的看开的话。
她毫无反应。
这种状态,杜氏颇有些害怕,想起这段时间接连不断地死人,眼皮猛跳。
若是她,先是小儿子因为地动成了瘸子,再是大儿子赌钱欠债自尽,原本好端端的一家,一次又一次遭受重击,她会做什么呢。
哎,可能觉得活着就是笑话,真没什么意思了。
杜氏回去路上还指着天骂老天爷,真是个混蛋,这么对周家村的人,到底是凭什么,不给咱们老百姓一点活路啊!
晚上。
躺在床上。
小两口说着话,周景年突然冒出一句,“明儿我想去县里一趟。”
姜窈:“与那打手有关?”
他“嗯”了一声,“不过,我不认识他,我让阿铁陪我一道。”
姜窈没有反对,只是叮嘱,“你小心一些,要做,就要做的干净,不要留把柄,若是惹不起,那就跑。”
他以为她会反对,会犹豫,会害怕,却没想到,她支持,并且相信他。
他心里荡起波澜,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嘴上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
姜窈变脸翻了个身背对他:“我担心你,你别去好了。”
周景年立刻服软,不装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对不住,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你转过来吧。”
“其实我心里高兴得很,我知道你信任我,依靠我,我一身力气才有用武之地明天你想要那人怎么死,煎炒油炸,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哄得姜窈不受控制的咧开嘴笑,这件事儿才算完。
大丰赌场门口。
一群赌徒来来往往门庭若市。
进去的人表情大致相同。
出来的呢,少部分兴高采烈,大部分面色苍白,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出门干坏事还是需要做一点伪装的。
周景年脸上抹了两把灰,又给阿铁脸上抹了把,两人都是粗布褐衣,与常人倒没啥区别,脸上盖住一层,旁人顶多会惊奇于他们略高大的身影。
两人便进了赌场大门。
赌场昏暗,嘈杂,比菜市场更乱百倍。
到处都是赌徒们的狂欢或者大哭。
两人围着整个赌场转了一圈。
人烟繁杂,竟然也没注意到两个人群中穿梭的身影。
阿铁摇头,“没找到。”
周景年:“先不急,慢慢找。”
他没期望一下子找到。
只要盯住大丰赌场,早晚能找到那打手身影。
两人蹲在角落一处,看着赌桌上的手影交错,实际上盯着各处入口。
周景年眼神好,尖锐,盯了一会儿,就看见赌场上庄家和赌徒的眼神示意和手势,显然是一伙儿的。
他无声冷笑。
阿铁:“二哥你笑什么?”
他面无表情,“想从赌场发财的人,可笑可悲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