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冷笑一声,继续收收收。
五个库房全空。
“走!”
姜窈继续拉着周景年走。
这次,是去她曾经的闺房。
当然,现在已经是庞齐柔的闺房了。
她在这个房间住了十多年,眼前的装饰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物归原主。
如法炮制。
将首饰和家具全部收走,卧室只留了一张床。
院子里还有她种的花儿。
兰花,芍药牡丹,她直接挥挥手带走。
路过庭院,也顺手薅走辛苦培植的昂贵花花草草。
“去厨房。”
厨房旁边还有个大库房,两者连在一起,只有一把锁。
姜窈,装满了米粮,易保存的鸡蛋鸭蛋鹅蛋,以及熏肉腊肉咸肉,以及各色蔬菜瓜果,各种调味调料,简直眼花缭乱。
光是新粮就有几千斤。
那油都有几百斤。
在周家看来,算昂贵的细盐,这里多的盛不下。
周景年又深深的自卑了。
哪怕他努力打猎,每天都能让她吃上肉,可比起这些,只能算是粗茶淡饭,实在委屈她了。
姜窈可不懂周景年此时的复杂,她只有一种心情,舒服,满足。
她的东西,还是她的。
她拿回了属于姜家的东西,没有让外人抢走,母亲九泉之下也会安心。
有了钱和粮,何愁天灾逃荒难熬,这一世,她们一家都会平安,且顺利的度过天灾。
只是,心中不免遗憾,若是她重生再早几年,就还能再见几回娘亲。
“饿了吗?柜子里还有昨天剩下的包子。”
姜窈咬了一口,顺手递给周景年一个。
周景年恨恨的一口全都咬下了。
“走吧,该离开了,厨房里干活的人来得很早,我们不能久留。”
俩人轻手轻脚的离开。
原路返回。
爬墙,离开姜家。
坐在离城门最近的小巷子里,等待城门打开,然后回家。
正午。
周景年拉着牛车,带着媳妇,慢悠悠回了村。
村口大榕树下聚集了众多人。
见夫妻俩浑身脏污凌乱,隔了一日才回,不禁好奇,问他们哪去了。
周景年面色难看,“娘子的妹妹给了些值钱物,结果回来路上遇匪了,我抱着娘子跑,又把值钱物都扔下了,这才摆脱他们。”
众人震惊哗然。
“几年没听过有土匪了,这世道又开始不安全了。”
“狗屁,怕是专门冲着周老二媳妇钱财来的!不是专门的匪!我走那条道,就从来没遇到过!”
但也有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老人,提起了心,重视起来,开始有意识的屯粮。
夫妻俩早就商量好这件事说一半瞒一半,解释行踪的同时,还能让村里人意识世道的不安稳。
多多囤粮。
也有人不信,“怎么老牛和板车倒是平平安安的?”
“他们不敢杀牛,这牛也聪明,我把绳子解开,这牛受到刺激疯跑,还狠狠踩了土匪一脚,我也是后来才找到它的。”
众人又用异常惊喜的眼神看这牛。
发觉这牛瞧着确实有些聪明。
老牛成精了。
“那东西就全都给丢了吗?”
众人心里还有着疑问。
“周老二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他胆子比天大,肯定没有全都丢。”
“大户人家手笔可不小,随便漏点都够普通人一辈子了,他们身上肯定还藏着不少银子。”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周大财和春芳家。
嚼舌根的妇人一边嗑着瓜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听了一嘴,就道,“周老二如今发达了,娶了个媳妇,瘦死骆驼比马大,娘家接济,给了好些银子。”
周大财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
春芳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鼻子往外喷气。
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那一家子运气这么好,杜氏运气怎么这么好,娶了个大户人家媳妇,没钱了还能去打秋风。
妇人笑,“啧,可惜了,你男人是周老二的爹,你儿子是周老二弟弟,却蹭不上这好处。”
春芳气得大喘气,“关你屁事,滚远点。”
妇人找了个没趣,撇撇嘴走远了。
周大财面色涨红,一脸怒意。
“孩他爹,你咋了?”
“杜氏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贱货,本来大家都好好的,你非得在她面前炫耀,害老子家四分五裂,害挨了儿子一顿打,被全村人看了笑话!”
周大财恶狠狠的盯着她,“贼寡妇,老子打死你!”
春芳不可置信。
她一直知道周大财是个薄情寡义,却没想到他爽了,闹到现在这个局面,现在却将一切推到她身上。
眼见他拳头砸过来了,春芳往地上一倒,连忙护着自己的脸。
屋里,一个三岁小孩跑出来。
见到娘倒在地上,嘴巴一撇哇哇大哭。
这稚嫩的哭声一下唤醒了俩人的神志。
“哎呦,金旺儿,娘的金旺儿。”
母子俩抱在一起哇哇哭。
“你是不是想回去你那家里,是不是,你儿子,你儿子才这么小,你回去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过啊。”
“我可怜的孩子,他还这么小,就没了爹。”
“闭嘴!”
周大财看见小孩肉嘟嘟一脸的委屈,这是自己的骨肉,心下也是不忍。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想要重新回去,难度很大,那三个儿子,尤其是老二,不是个省油的灯,绝对不会让他轻松回去。
春芳眼前一闪,“当家的,他们可都是你的种,管你住在哪,你都是他们的老子,这儿子赡养老子,天经地义,不孝可要遭雷劈。”
周大财听她这番话,一团模糊的脑子,突然清明起来。
他来了力气,“没错,管他周老二娶了谁,我都是他老子,他的银子,就该给我花,他就该给我养老,否则,就是不孝。”
在这个村都待不下去了。
“走!去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