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东汉开国名将邓禹之子,我本想躺平做个纨绔。
谁知系统偏偏让我必须三年内成为比父亲更耀眼的大汉军神。
眼看时限将至,我咬牙直奔宫阙,对光武帝惊天一跪:
陛下!臣愿单骑定陇西!
朝堂轰然大笑,刘秀眯眼轻哼:
你若能成,朕予你大将军之位。
我抬头微笑,忽然压低声音:
若臣说…臣知道当年昆阳陨石的秘密呢
帝王神色骤变,深夜急召我入宫——
他颤声开口第一句,竟不是问国事:你从何处知她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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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夜,带着未央宫檀香和南宫新漆混合的沉郁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邓弘跟在那个一言不发、如同幽魂般的老内侍身后,靴子踩在冰凉得能照见人影的金砖上,发出极轻的回响。廊庑深深,灯火被刻意压暗,两侧壁上的彩绘在晦明之间扭曲,像是蛰伏的巨兽。
两个时辰前,他在德阳殿上扔出了那个惊雷。此刻,他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颤抖,胸腔里那颗心擂鼓般撞击,几乎要破开喉咙。
昆阳陨石四个字,像一道无形的符咒,劈开了帝王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容。那一瞬间,刘秀眼中爆出的不是帝王的震怒或猜忌,而是一种近乎撕裂的、无法置信的惊骇。
然后便是这深夜的密召。
老内侍在一扇毫不起眼的殿门前停住,无声地推开。里面不是通常议事的便殿,而是一间狭小的暖阁,只点了一盏孤灯,光线昏黄,将刘秀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他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听见声响,并未回头。
邓弘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迈过那高及膝弯的门槛,躬身:臣邓弘,奉诏…
话未说完,背对他的帝王猛地转过身!
那张平日温润儒雅、此刻却每一根线条都绷得像拉满弓弦的脸上,没有任何预兆,刘秀一步上前,五指如铁钳,精准无比地扼住了邓弘的咽喉!
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震得梁柱微尘簌簌落下。邓弘眼前一黑,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空,所有声音都堵在气管里,只剩下嗬嗬的挣扎。
灯火跳跃,映着刘秀近在咫尺的眼。那里面没有了朝堂上的深邃莫测,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赤红和濒临崩溃的急迫。
说!
帝王的嗓音嘶哑得完全变了调,热气喷在邓弘脸上,带着一种绝不属于天子的、野兽般的战栗。
你从何处…从何处知她小字!
窒息感如同潮水灭顶,邓弘双手下意识地去掰那只手,却纹丝不动。死亡的阴影冰凉地贴上脊背。就在他视线开始模糊涣散的刹那,脑中那个沉寂了两年多的机械音,突然尖锐地炸响——
碎片化的信息、模糊的画面、混杂的声响如同决堤洪水,轰然冲入他的意识。
冰冷的指尖触到刘秀死死掐着他脖子的手背,邓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几乎被碾碎的气管里,挤出几个断续、模糊却清晰无比的字音:
昆阳…城南…破庙…雨夜…
扼住咽喉的力量猛地一僵。
……她等了你…三天…
邓弘的眼角因极度缺氧而渗出生理性的泪水,视野里帝王扭曲的面容开始晃动,…高烧…呓语…喊的是…‘秀郎’…
每一个词,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刘秀紧绷的神经上。
那铁箍般的手指,一丝丝、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骤然涌入的空气呛得邓弘蜷缩起身子,爆发出剧烈的咳嗽,每一声都牵扯着几乎碎裂的喉骨,火辣辣地疼。他瘫软在墙根,大口喘息,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淌下。
一片昏蒙的视线里,只看到那双绣着金玄二色龙纹的靴子,定定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暖阁内死寂得可怕,只剩下他粗重狼狈的喘气声,以及那盏孤灯灯芯偶尔爆开的、细微的噼啪声。
良久。
头顶上传来一声极轻、极哑,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颤抖:
还有…谁知道
邓弘捂着喉咙,抬起涕泪交加的脸,看向刘秀。
方才那雷霆震怒、几欲杀人的帝王,此刻面色是一种近乎虚弱的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挺拔的身躯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竟需要伸出手,勉强撑住身旁的桌案,才能稳住身形。
那桌上,昏黄灯影旁,静静放着一枚半旧的、与这帝王之居格格不入的青铜素簪。
邓弘的心脏在残存的惊惧和缺氧的闷痛中,沉沉一跳。
他知道了。他赌对了最后一分。系统强行灌入的那段尘封秘辛,击穿了帝王最坚不可摧的心防。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间立刻泛起一股血腥味。声音破碎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斩钉截铁的干净:
天知地知,他顿了顿,迎着刘秀缓缓移下来的、复杂得难以形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陛下知,臣知。
臣,他重重咳了一声,勉力调整呼吸,臣愿以此秘密,及臣之性命,助陛下…尽收陇西。
刘秀撑在案上的手指,猛地蜷缩了起来,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久久地盯着邓弘,那目光似要穿透他的皮肉,直看到灵魂最深处去,审视,挣扎,还有一丝未曾散尽的、被触及逆鳞后的惊悸。
窗外,夜风穿过宫苑的松柏,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良久,刘秀极其缓慢地直起身。所有的激烈情绪,那瞬间的失控与脆弱,都被一种更深沉、更莫测的东西缓缓覆盖、压下。
他没有再看那枚青铜簪,也没有再看邓弘狼狈的模样,只是转身,走向那扇唯一的窗,望向外面沉沉的夜幕。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经历巨大震荡后的疲惫与沙哑,以及一丝不容错辨的、冰冷的决断。
起来说话。
告诉朕,陇西,你待如何‘单骑’而定
若有半字虚言,声音顿了顿,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意味,比方才的扼喉更加冰冷刺骨。
邓弘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喉间的疼痛提醒着他方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距离。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看向那个笼罩在阴影里的、天下至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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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灯火如豆。
邓弘喉间的剧痛尚未消散,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烧红的炭块。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艰难站起,目光却不敢从那个背对他的身影上移开分毫。
刘秀站在窗边,夜色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墨色的轮廓。方才那瞬间的失控与脆弱已被彻底收敛,此刻的他,又是那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光武大帝。
起来说话。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以及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沙哑。
邓弘稳住呼吸,忍着喉间的灼痛,哑声道:谢陛下。
他站直身体,脑中飞速运转。系统强行塞入的那段关于阴丽华在昆阳之战后雨夜高烧、呓语秀郎的记忆碎片,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护身符和敲门砖。赌对了,但更大的赌局才刚刚开始。
刘秀并未转身,依旧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告诉朕,陇西,你待如何‘单骑’而定他微微停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若有半字虚言……
未尽的话语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心悸。
邓弘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将决定他是即刻血溅五步,还是真正赢得一线生机。他不再去想那该死的、只剩三年却毫无头绪的军神任务,生存是眼前的第一要务。
陛下,他的声音因咽喉受伤而低沉沙哑,却努力保持清晰,陇西隗嚣,割据称雄,然其势非铁板一块。其麾下大将牛邯,勇则勇矣,然心思动摇,与隗嚣并非一心。其部将王遵,亦有归义之心,只是苦无门路,惧祸及自身。
这些都是史书所载,但在此刻的东汉初年,却应是极为隐秘的情报。
刘秀的背影似乎凝滞了一瞬。他并未回头,但邓弘能感觉到,帝王的注意力已高度集中。
继续说。
臣所谓‘单骑’,非是逞匹夫之勇,匹马单刀去闯陇西连营。邓弘语速加快,臣请陛下予臣一道空白敕令,一纸陛下亲笔手书,再加…再加一物。
何物刘秀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隗嚣去岁遣使密入洛阳,意欲窥探朝廷虚实,其使团副使,乃牛邯之侄牛崇。陛下可‘偶然’携臣出席某次小宴,令臣与之‘偶遇’,席间臣会与之论剑、论天下,臣有把握,三日内,可令其视臣为知己,并愿替臣携一封‘家书’予其叔父。
这是邓弘结合系统提供的零星人际关系碎片和现代心理学知识临时拼凑的计划,大胆而冒险。
刘秀终于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一半明一半暗,眼神深邃如潭,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喉咙上还留着清晰指痕的臣子。
你要朕的手书,内容为何
非为具体旨意,只需陛下盖印,内容臣自会临机填写。或为招抚,或为问罪,或为离间,视牛邯见信时之情状而定。陛下之手书,于陇西而言,便是天威,便是正统,足以撼动犹豫之心。
你如何能保证牛崇会为你所用又如何能保证牛邯见信后必会动摇若其直接将你与信一并拿下,献于隗嚣,又当如何刘秀的问题犀利而直接。
邓弘迎着他的目光,尽管心脏狂跳,却毫不退缩:臣不能保证万全。然用间之道,奇正相合,本就行险。臣所恃者,无非三点。
其一,陇西将士久厌战事,隗嚣反复无常,非明主之相,人心思定,思强,思归顺正统,此乃大势。其二,牛邯其人,并非隗嚣死忠,其心存观望,只需一个足够份量的契机和一个足够安全的台阶。陛下之手书,便是份量,臣愿亲身前往,便是予其台阶,表明朝廷诚意,亦可谓人质。
其三,邓弘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臣知陛下曾得‘赤伏符’谶言,‘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陇西民间亦有谶语流传,‘牛继邯位,陇地归心’。
这后半句,是他根据历史走向和谶纬之学在东汉的盛行现编的,但语气笃定至极。
刘秀的瞳孔骤然收缩!
赤伏符是他登基的重要天命依据,知之者众,但细节绝非邓弘这个年纪、这个身份的纨绔子弟能随口道出。而后一句所谓的陇西谶语,更是他从未听闻!
是眼前这少年信口胡诌,还是……他真的通晓某些不为人知的天机联想到他竟能道出自己与阴丽华之间那般隐秘的旧事……
怀疑、惊悸、权衡、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种种情绪在刘秀眼中飞快掠过。
暖阁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灯花又爆了一下。
良久,刘秀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需要何物为信,取信于牛邯
邓弘心中紧绷的弦稍稍一松,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他毫不犹豫地开口,目光扫向刘秀腰间:臣斗胆,请陛下暂赐…腰间这枚‘龙凤环佩’。
那玉佩并非刘秀平日最常佩戴之物,形制也非最顶级,但邓弘在系统灌输的海量物品信息中知道,此玉佩是刘秀与阴丽华定情时,阴丽华所赠信物之一,刘秀虽不常戴,却极为珍视。它不像玉玺或天子剑那样目标太大,但其对刘秀的特殊意义,一旦送出,足以向牛邯表明一种超乎寻常的重视和隐秘的承诺。而且,它关联着阴丽华,这是邓弘无声的再次提醒——我握着你的秘密,也愿意卷入你的私密情感中来换取信任。
刘秀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了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锐利,再次深深看了邓弘一眼。这少年,每一次开口,都精准地踩在他最意想不到却又无法拒绝的点上。
他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一言不发地解下了那枚环佩,轻轻放在了身旁的桌案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三日。刘秀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淡漠,朕给你三日时间,让那牛崇‘视你为知己’。三日后,若无所成……他没有说下去,但暖阁内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
臣,领旨!邓弘忍着喉咙的痛楚,躬身行礼。
下去吧。会有人带你从侧门出宫。刘秀挥了挥手,重新转向窗外,不再看他。
邓弘拿起那枚尚带着帝王体温的龙凤环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再次行礼,跟着那个如同影子般再次出现的老内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暖阁。
走到殿外,深夜的冷风一吹,邓弘才惊觉自己背后的中衣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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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邓弘如同换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终日走马章台、斗鸡遛狗的洛阳纨绔。凭借系统数据库里那些关于剑术理论、各地风物、甚至是隗嚣军中一些无关紧要但足以唬人的小道消息,他在一次由光武帝无意间促成的小型宫廷宴饮上,偶遇了陇西使团副使牛崇。
席间,邓弘刻意引导,从陇西地貌谈到天下剑器流派,从边塞诗歌谈到用兵之道。他言辞精妙,见解刁钻,时而激昂,时而低回,完全投其所好,又偶尔显露一丝怀才不遇的愤懑,迅速引发了牛崇这个同样年轻、同样自认不得志的陇西将领的强烈共鸣。
一场宴席下来,两人竟真有些相见恨晚之意。后续两日,邓弘又偶遇牛崇数次,或是在酒肆,或是在剑馆,言谈愈发深入。邓弘甚至酒后失言,低声咒骂了几句朝廷中对陇西一味主战的顽固派,暗示自己身负皇命、有心化解干戈却阻力重重的委屈。
第三日黄昏,邓弘将与牛崇告别。牛崇已完全将其引为知己,临行前,邓弘取出一个密封的锦盒,郑重交给牛崇,语气沉痛:牛兄,此乃家父…嘱我转交牛邯将军的一封旧信,关乎我邓氏与牛将军昔日一段旧谊。如今局势微妙,此信若走官方驿道,恐生波折。弟恳请牛兄,务必亲手交予牛将军!此恩,邓弘永世不忘!
他言辞恳切,眼神真诚,又隐隐透出此事关乎重大甚至性命的焦虑。牛崇本就对朝廷内部所谓的主和派邓弘充满同情与好感,此刻受此重托,顿觉肩负使命,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邓兄放心!此信必亲手送至叔父手中!若违此诺,天地不容!
邓弘重重握了握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牛崇,邓弘回到府中,关上房门,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瘫坐在席上,只觉得比与人恶战三百回合还要疲惫。脑中系统的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距离三年期限,又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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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冀城。
大将军府邸内,烛火通明。牛邯看着侄儿牛崇带来的锦盒,以及盒中那封措辞微妙、盖有皇帝私印的空白敕令,还有那枚触手温润、雕工精致的龙凤环佩,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信是邓弘亲笔所写,以晚辈口吻,言辞恭谨,先追忆了(实则虚构)其父邓禹与牛邯的一段旧谊,随后笔锋一转,分析天下大势,指出隗嚣反复无常、绝非明主,陇西负隅顽抗终将招致灭顶之灾。最后,笔意诚恳,言及陛下惜才,若将军愿弃暗投明,则既往不咎,朝廷必以高位虚席以待,并以怀中玉佩为誓云云。
这封信,真假掺半,空印敕令和天子信物玉佩是真的,但所谓的旧谊和部分细节则是邓弘精心编织的。然而,正是这种真真假假,才最具杀伤力。
牛邯抚摸着那枚龙凤环佩,他是识货之人,能看出这玉佩并非凡品,且带着宫内造办处的独特工艺风格,绝非伪造。更重要的是,皇帝私印和这明显带有私密性质的玉佩同时出现,传递的信息量巨大:这不仅仅是公事公办的招降,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最高统治者的个人化的重视和承诺。
再加上侄儿牛崇在一旁极力渲染邓弘的真诚与无奈,以及朝廷内部主和派的艰难处境……
牛邯的心,动了。他本就对隗嚣的某些决策不满,对未来充满忧虑。此刻,一个看似风险极高、却又可能通往光明未来的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牛邯犹豫不决之际,府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心腹家将快步走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牛邯脸色微变,看了一眼桌上的玉佩和敕令,猛地一咬牙。
当夜,陇西大将王遵被秘密请至牛邯府中。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数日后,隗嚣军中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朝廷大军不日将至、陛下欲重点清算某些负隅顽抗者的谣言,人心愈发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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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
邓弘再次被秘密召入那间暖阁。
刘秀看着手中由陇西最新传来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牛邯收到信物后的反应、与王遵的秘密接触,以及军中谣言的扩散情况。
他抬起眼,看着下方垂手而立的邓弘。少年的喉咙上的淤青尚未完全消退,但站姿却比上一次沉稳了许多。
你做的不错。刘秀的声音听不出太多赞许,但也没有了之前的杀意,牛邯已有松动之迹,王遵亦被牵动。然,仅此尚不足矣。隗嚣非庸才,一旦察觉,必以雷霆手段镇压。
邓弘低头:陛下圣明。离间之计已成,然欲竟全功,仍需‘正兵’压境,予其真正压力,方可促使牛邯、王遵等下定最后决心,阵前倒戈。
刘秀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你可知,若大军压境,牛邯等人却未如你所料反叛,届时朕损兵折将,该当如何
臣愿立军令状!邓弘抬起头,目光灼灼,若因臣之计策失误,致陛下兵败,臣愿提头来见!然臣坚信,大势在我,人心在我,牛邯、王遵,皆聪明人,知何时该做何等选择!
他顿了顿,又道:且,大军一动,本身便是最强大的离间。隗嚣见朝廷动真格,必更加猜忌麾下将领,届时,牛邯等人即便无心反叛,亦可能被逼反!此乃阳谋!
刘秀凝视他片刻,忽然问道:你此前碌碌无为,为何突然如此积极于陇西之事甚至不惜以性命作赌
邓弘心道来了,这是帝王的试探和最后的心疑。他早已准备好答案,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混杂着一丝不甘、一丝野望,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坦诚:
不敢欺瞒陛下。臣……臣虽蒙父荫,却不愿终生活于父亲‘云台首将’光环之下,亦不愿被世人视作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陇西之事,于国于陛下乃心腹大患,于臣…却是千载难逢之机遇。臣渴望功业,渴望证明自己非池中之物!此乃臣之私心,望陛下明鉴!
这番话,半真半假。渴望功业是真,但更深层的原因是无法言说的系统任务。然而,这种毫不掩饰的私心,反而比纯粹唱高调更显得真实,更容易让多疑的帝王接受。
刘秀果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他话语中的真实性。最终,他缓缓颔首:少年人,有锐气,是好事。
他站起身,走到邓弘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递了过去。
朕予你五千精骑,命你为巡边使,即日前往潼关前线,
‘协防’并
‘观摩学习’。
刘秀的目光如炬,记住,你只有观摩之权,无指挥之权。但你可在‘合适’的时候,将朕的下一步计划,‘透露’给该知道的人。
邓弘心中狂震!五千精骑!巡边使!虽然明面上没有指挥权,但这无疑是将他直接推向了前线,给了他插手军务、接近核心将领的绝佳机会和身份!而透露计划,更是赋予了他无形的操作空间!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邓弘强压激动,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虎符。
去吧。刘秀摆摆手,记住你说过的话。也记住,朕,在看着。
最后几个字,平淡无奇,却重若千钧。
邓弘躬身退出暖阁,紧紧握着那枚冰凉坚硬的虎符,手心里全是汗。
走出宫门,夜风凛冽,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与沉重。
虎符在手,机会已来。
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前方是刀光剑影的战场,是错综复杂的政治博弈,是必须在三年内完成的军神之路。
他抬起头,望向西方陇右的方向,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
陇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