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徐见馨的身体陡然一僵，沉默片刻，她缓缓转过身，看见了通红着眼眶，憔悴又消瘦的谢凛舟。
见她看向他，谢凛舟的眼睛一亮。而有些让徐见馨惊讶的是，此刻他身上穿的，竟然是那件她曾经特意为两人挑选的情侣装。
过去因为工作繁忙，这件衣服其实并没有穿过几次，可此时他却特意翻出它，仿佛想借此，无声地证明他们曾经相爱过的痕迹。
可惜她的心里，早就没有半分波澜了。
见她不说话，谢凛舟急切地上前一步，想要牵住她的手却又不敢，最终只能哑着嗓子低声说：
“对不起，馨馨，我真的知道错了过去都是我不好，是我被蒙蔽了心智，才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
“我不该把你的父母送到那种地方，更不该让林雨柔住进我们的家，听信她的谎言，一次次地纵容她伤害你，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名声”
谢凛舟声音发颤，一句句忏悔着，说到最后，这个向来高大温柔的男人竟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
他嘴唇颤抖，望向徐见馨的眼神写满了无助与哀求，仿佛自己是沙漠中即将枯死的树苗，唯有她的心软，才是能让他存活的唯一生机。
“林雨柔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样骗我。最初遇见她纯粹是意外，自从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想过再与她有任何牵扯。馨馨，我不爱她，从她当年一走了之开始，我就再没爱过她我爱的人只有你，对不起”
他哭得双眼通红，让周围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不解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才会让这样一个英俊体面的男人失态至此。
得不到徐见馨的回答，他就翻来覆去地说着“对不起”和“我爱你”。可不管他如何解释、如何恳求，徐见馨始终静默地望着他，从头至尾没有回应。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没有一丝风的海面，幽深而淡漠，不见半分悲喜。
谢凛舟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不对劲。在他无数次的预想中，听到他的道歉，徐见馨或许会骂他、打他，会哭着控诉委屈，或愤怒地叫他滚——
他早已经做好了全盘接受的准备，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弥补，只求她能回到他身边。
可情况唯独不该是眼前这样：她看他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仿佛谢凛舟这个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被彻底地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再也激不起她的半分情绪。
谢凛舟心中的恐慌愈发汹涌，他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馨馨，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什么都愿意承受但你别不要我，行不行？我不想离婚，我不能没有你对不起，我最爱你，我只爱你，求你跟我回去，好吗？我求你”
徐见馨低下头，静静注视他颤抖的指尖，稍一用力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
谢凛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听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
“谢凛舟，你现在痛苦吗？”
他猛地一怔。徐见馨的声音依旧清澈动听，这一个月来，这声音无数次地在他梦里回荡。如今亲耳听见，他再也抑制不住，悔恨的情绪如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哽咽道：
“痛很痛，我痛得快要死了，馨馨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可下一秒，徐见馨却猛地用力，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良久后，她望向他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了些许怜悯的笑意。
那笑意像一根冰锥，瞬间将谢凛舟钉在原地——
只见她终于摇了摇头，神情却依旧平淡，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没有：
“可是我不痛了，谢凛舟。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谢凛舟浑身一僵：“什么意”
“我不爱你，也不恨你了。谢凛舟，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所有与你有关的情绪，都已经从我的记忆里彻底清除了。”
窗外乌云翻涌，雷声隐隐。谢凛舟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徐见馨低下头，在手机上找出那则他早已看过的新闻，然后举到他面前。
她微微侧头，语气轻淡得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却每一个字都如判官落笔：“看到了吗？看清楚点。”
“这个实验——”
“就是我用来忘记你的实验啊。”
一道惊雷骤然炸响，照亮了谢凛舟瞬间血色尽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