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年后，德国慕尼黑。
神经医学国际高峰论坛的会场内，徐见馨凭借其创新的研究方向与扎实的研究成果，荣获了本届会议的“优秀青年学者奖”。
她身着一袭剪裁优雅的黑色西装，柔顺的长发温婉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修长的脖颈，整个人显得干练而从容。
上台发言时，她以清晰的逻辑、扎实的数据和从容的微笑，完整呈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语落之时，全场掌声雷动。
在掌声里，徐见馨朝台下微微鞠躬。
低头的瞬间，她的目光轻掠过观众席第一排——裴以澈的目光正专注地停在她身上，眼中盛满着几乎要溢出的骄傲和温柔。
“恭喜，这是徐医生实至名归的奖励。”
会议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他们站在拐角，裴以澈轻轻将她耳际一缕散落的发丝挽回耳后，随即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也要感谢裴医生的大力支持，如果不是老板资金雄厚，我的实验可不会这么顺利。”
徐见馨仰起脸，眼睛弯成明亮的弧线。
裴以澈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深深望着她。
直到那束巨大的弗洛伊德玫瑰被工作人员缓缓推进来时，徐见馨才恍然明白——原来这几日他隐约的紧张，是为了这一刻。
此刻裴以澈面上仍是一贯的冷静自持，可她早已察觉他的喉结正在微微滚动，向来干燥温暖的掌心也沁出细汗。
她心下莞尔，却故意调侃地望向他，果然在繁花的中央发现了一个纯黑色的丝绒戒指盒。
“老板，这是什么？”
她假装不解地眨了眨眼，逗得裴以澈哭笑不得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而后，他敛起笑意，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一枚精心定制的粉钻戒指静静躺在其中，流光熠熠，璀璨夺目。
徐见馨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捂住唇，怔怔望向眼前已然单膝跪地的男人。
“馨馨，余生很长，我愿意一直做你的倚靠和归宿。无论未来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想要陪你一起。”
“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吗？”
就像一年前，他问她要不要共品一杯新酿的葡萄酒；
而此刻，他问她，愿不愿意共赴余生的每一程。
她眼眶发热，望着这个从始至终温柔、专注，愿意将世间所有美好都捧至她面前的男人，终于再一次，郑重地交付出了自己昂贵的真心。
“裴以澈，我愿意。”
裴徐两家联姻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圈，但这段感情并非商业联姻，而是两个灵魂的自由相爱，成为了一桩难得的美谈。
谢凛舟得知这个消息时，是他刚下班回到那间两室一厅的公寓。
电视中正在播放娱乐新闻，主持人笑语祝福着这件事。
谢凛舟沉默地看了许久，直到手边打包回来的饭菜全已凉透，他才再一次找出徐见馨那天领奖时的发言视频，不知道第多少次地重复观看起来。
自那天从法国回来后，谢凛舟便将自己彻底埋进了工作。他不再流露出任何情绪，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将所有时间与精力都投入于徐氏的重整与优化。
待公司终于步入新的高峰那天，他主动联系了久久未见的徐父，向他递上了自己的辞呈。
面对着这位精神依旧矍铄的老人，谢凛舟无言良久，在对方的轻叹中，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迟来的：“对不起。”
“我所有的一切皆因馨馨而来。如今我不配再拥有她，公司也应该物归原主。”
曾经高不可攀的“谢总”，摇身一变，再度变回茫茫人海中那个平凡无依的谢凛舟。
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个叫徐见馨的女孩，愿意爱他、信他，将整个世界捧到他面前。
无数个午夜梦回，泪水湿透枕畔之时，谢凛舟却清醒地想：
这是他应该赎的罪。
而徐见馨注定该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这一生，她都会拥有最好的一切。
哪怕这一切，早已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