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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登上飞机，看着裴以澈塞给她的那一整包零食和营养品时，徐见馨仍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昨晚，当他那样问她时，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真的可以一起吗？”
裴以澈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有些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那今晚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
此刻，裴以澈就坐在她左侧，垂眸浏览着手中的报纸。他身上传来清淡的木质香调，气息如同一片雨后广袤的森林，沉稳而包容地将她笼罩。
空乘还未将水杯放下，裴以澈便已经率先开口：“她不喝冰的，麻烦换一杯温水，谢谢。”
他说法语非常好听，低沉悦耳，音节缠绵，莫名让徐见馨心头微微一震。
“看我做什么？”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忽然转过头，目光终于从报纸上离开，“当年你不是报了法语社，难道什么都没学会？”
徐见馨一怔，过了半天才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报过法语社？我好像从来没在社团里见过你。”
这话一出，裴以澈的表情却瞬间几不可察地变得有些不自然，显露出一丝罕见的局促。
他抬眼看向她，只见徐见馨脸上写满了真实的疑惑，仿佛是非要追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有一次偶然路过，正好看到你在里面，就记住了。”
他的解释看似十分合理，像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徐见馨当然想不明白，这位分明与她几乎没有交集的学长，怎么会连她大学时参加什么社团都清楚。
“噢原来如此。”
她嘴上应着，眼睛里的笑意却明晃晃地带着些揶揄：“那是不是该夸一句学长真细心？”
她的笑容真实又灵动，之前的灰暗仿佛已经尽数散去。
裴以澈只觉得心跳难以抑制地变快，甚至担心这声响会被近在咫尺的她听见。
可当他的目光掠过她额角那道已经淡去的伤痕——是她上次车祸留下的印记，裴以澈搭在膝上的掌心便不自觉地再度握紧。
他心里觉得可笑，但更多的却是愤怒。当年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尊重她的选择，甚至为此远走他乡、鲜少回国，可她所选的那个人，到最后却还是让她伤痕累累。
不过没关系，裴以澈想。如今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他会给她真正最好的一切，这已是从前他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机会。
他面上仍保持着一贯的冷淡，手里却细致地将她餐盘中不爱吃的配菜一一拨进自己盘中。
飞机落地后，裴以澈要直接前往会议中心。快到的时候，他询问徐见馨要不要一起去。
虽然也是行业相关的学术会议，但她这趟跟着一起来本就有些唐突，不太想再给裴以澈添麻烦。
“下次的邀请名单上肯定会有我的，”她眨眨眼，“你放心去忙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巴黎了，正好想到处逛逛呢。”
她歪着头笑道。不知怎的，裴以澈心里方才那点郁结忽然就散了。
他点点头，轻声叮嘱：“别走太远，司机会一直跟着。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顿了顿，他又郑重地补充：“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接。”
这句话如同擦亮的火柴，在她早已沉寂的心原上倏地燃起一星暖光，熨贴得心口发烫。
徐见馨有些羞赧地红了脸，“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