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专案组所料,费伟知的嘴很硬,软硬不吃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之所以不愿意回去给费耀武收尸,是因他死法太离奇,且又撞上了女儿的百日,太不吉利。
至于他和费耀武聊天记录里的那些话,都是费耀武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在乱讲。
他也不清楚费耀武神神叨叨在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费耀武为何对不起失踪的母亲。
在他这里青州警方收获甚微。
专案组的民警们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不可避免有些生气的同时,却不会怒火攻心。
就在这时,主卧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
黎月茸牵着小春的手走了出来,跟着她们一起出来的岑雅顺手把门关上,将睡下的女儿留在了卧室里。
她出来之前擦了眼泪鼻涕,这会儿掩饰性地撇开脸,但微微发红的眼眶还是很明显。
这是哭过了?
焦怍礼和陈仪倾同时看向一大一小的方向。
黎月茸递了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小春则是尽力掩盖着兴奋,用力朝陈仪倾眨了眨眼。
他们心下了然,估计是岑雅“吐”了点信息出来。
于是焦怍礼起身,客气道:“我们差不多问完了,介于案件仍存在着疑点,费先生暂时不要离开阕海市,案子收官之后我们会通知你。
之后要是想起了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或者阕海的民警。”
费伟知表情不爽嚷道:“不是确定了他是被猪啃了?猪也抓到了,你们还要查什么?!
我过两天还有工作!”
焦怍礼神色如常,只是那张端庄大气的方圆脸上,笑容带了几分利气,压迫感十足。
“请你配合调查。”
费伟知压抑着怒气还要争辩,身边皱眉的岑雅死死拉住他,对专案组的人勉强笑笑:
“好的警察同志,我们知道了,近期我们不会出本市。”
“麻烦了。”
专案组一行人从费家离开,大门刚关上,费伟知便抑制不住情绪。
他猛然扭头打量着妻子:“那个带孩子的女警察在屋里问你什么了?你和她说啥了?”
岑雅冷冷笑了一下,“除了你爸的事还能问我什么?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能知道什么?能和警察说什么?!”
“费伟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真的没有在外面犯事吗?你有多大的本事我能不知道?那些钱的来路真的干净吗?!”这些话似乎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借着这个机会,她将满心的不安都宣泄出来:
“你要是真没犯法,为什么人家警察会兴师动众地上门,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们?”
费伟知愤怒地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岑雅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本事赚钱,一定是偷鸡摸狗弄来的钱是吧?”
他忽得发作,将茶几上的水壶和杯子果盘全部掀翻:“你也看不起我?”
客厅的动静太过剧烈,薄薄的一层木门根本挡不住巨响。
主卧很快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欣欣被吓醒了。
别说才三个多月大的婴儿,岑雅也被吓得身体一哆嗦。
她嘴唇颤抖,话还没说一行眼泪先流了下来。
她捂着眼睛默默地哭着,忽然觉得很心累。
眼前的费伟知给她感觉很陌生。
她和费伟知在初三那年就早恋了。
说来他们俩年轻的时候很像古早小言文,两人都是镇上的留守儿童。
费伟知母亲跟人跑了,他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而岑雅则寄人篱下,从小在小姨家长大。
在借住的小房间里她没有隐私空间,姨夫多次有意在她洗漱时拧动卫生间把手,让她窒息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甚至有意无意地制造身体触碰。
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敢告诉小姨,只能胆战心惊地忍着。
到了学校她因为柔和自卑的性子,也融不进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