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头猪能看出底色粉白,身上却布满了泥巴和血痕,屁股被枪打得血肉模糊,下腹部也有枪口。
4名民警像抬轿子那样把它抬着走。
肩上的重量压弯了两根棍子,也让民警们龇牙咧嘴。
淙淙的血从食人猪身上的伤口中溢出,沿着民警们走过的路缓缓滴落。
正因为它伤得不轻,才没什么力气挣扎。
只有长长的嘶吼声,从它倒挂的猩红喉咙里断断续续传出,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春很快收回视线没有多看。
然而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拂,卷起浓郁的血气。
她倏忽愣住,秀气的鼻尖耸动,深深嗅着血气中的信息,目光下意识地回看那头被抬着的猪时,和一双凶戾的粉白色三白眼四目相对…
小春:!!
她猛地把头扎到陈仪倾的怀里,抱紧了对方的脖颈。
“小春?”陈仪倾迟疑地垂眸询问。
小春紧张地睁着圆眼睛,“爹,食人猪身上的尸气祟气很杂乱,不止一种除了今天才死掉的那个叔叔,它肯定还吃过别的人!”
而且就在她看到那双猪眼睛时,一种超高灵觉带给她的第六感,让她好似能读懂食人猪的情绪。
它猪之将死,还想吃人!
在用看食物的目光,盯着人群里最弱小的幼崽。
怕陈仪倾听了担心小春没有说这件事,但敏锐的青年察觉到她害怕的情绪,脸色一沉。
他顺着小姑娘的脊背温声安抚:“好,小春发现的信息非常重要,我让人仔细查一查。”
4名受累不轻的民警把喘着粗气的猪,放在村干部工作楼的门口空地,揉着胀痛的肩膀。
听到动静出来的村里老支书,戴着老花镜一脸惊骇,不敢靠近:“天老爷,这猪咋长得这么大?!这不是咱们夏国本土的品种。”
他打了个电话,对面秒接:“小何你赶紧到干部楼来一趟!”
挂了电话,老支书对民警们说:“小何以前在镇上的养猪场干过,他了解猪!”
说是小何,来人其实得有五十岁了,看着憨厚老实。
他看见干部楼空地上受伤的食人猪也是一惊,走近了些端详:“这是约克夏猪,日不落国引进国内的品种,在咱们夏国叫大白猪,成年后肩高能到一米左右。
成年母猪也能长到200-350千克,是大体型猪,私人饲养的很少,能养到这么大的也很少老费在家里养的居然是大白猪?!”
黎月茸按着隐隐作痛的手臂,说道:“应该不止六七百斤,而且它肩高得有一米二左右。”
她和食人猪正面碰过,个头力量都大得离谱!
尤其是这头猪给她的感觉很邪性。
它竟然能安安静静躲在树木和草丛里面,闷声偷袭警队。
聪明得太过了!
就算不是成精的妖物,至少也有一定灵智。
何姓村民点着头:“是呢,老费才养了不到两年,到底给这头猪喂了啥东西能长这么大太吓人了!”
揣着手的老支书笑容讪讪,似是有话在犹豫。
陈仪倾:“老支书,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我不知道费耀武把猪养这么大啊!费耀武把这头猪宝贝得很,猪圈墙用砖头砌得老高,我要是看到了肯定早就让他处理了,不许他继续喂!”老支书连连摆手:
“但是我知道费耀武养这头猪,一直是用肉养的。”
肉源是鸡肉和鸭肉。
老支书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镇上的养鸡场是他儿子开的。
刚听说费耀武用肉养猪时,老支书心里也犯嘀咕,专门找时间去了费家:
“武子你咋想的啊?一头猪,你不给它吃泔水饲料,给它吃水果就罢了,你、你咋给它喂活鸡活鸭?!”
费耀武却说这头猪在他心里不是牲畜,和人没区别,有灵性。
他当成家人在养,还取了名字。
况且那猪崽子是他从游轮上买的,他说外国人都这么养猪,很常见。
老支书当时只觉得费耀武心里得病了,是自己孤家寡人太过孤独,劝说无果也就没管他。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们知道了。”陈仪倾颔首。
避退了无关人员后,焦怍礼出声询问:“陈队,这头猪既然抓到了,怎么处理?后续咱们的调查工作如何展开?”
陈仪倾看了眼地上气喘吁吁的食人猪,说道:“估计得麻烦焦组长,派人守着这头猪,在案子结束调查前先不要让它死掉。”
“啊?”焦怍礼一脸茫然,但还是应声点头:
“那行我去安排一下。”
“辛苦了。”陈仪倾继续说:“我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定,这头食人猪在攻击、吞食费耀武之前,还食过人。”
这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一石惊起千层浪。
青州民警纷纷震惊地侧目,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哪来的消息源?何处的线索啊?!
只有燕京四组几人知道,定然是小春又闻到了异样的尸气。
焦怍礼有些迟疑道:“陈队长,我并不是想怀疑你们的判断,只是费耀武把这头猪带回乡镇的时候,它还是只猪崽,应该没有食人的能力。”
“所以目前有两种可能,一是费耀武在饲养食人猪期间,给这头猪投喂过人肉。二是这头猪在跟着费耀武回镇之前,在它还是个猪崽的时候,它就吃过人肉。”陈仪倾目光如炬:
“从已有的信息来看,我倾向是后者。”
姜辰若有所思道:“费耀武曾和老支书说过,这头猪是他从韦经游轮上买的,安梦也是在船上消失的啧,这游轮够神秘啊!”
屈慎停神情淡淡:“看来我们必须要去一趟阕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