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阮凝春发现的不起眼地洞,被警方协力挖深。
足足挖了近三米,周围的土铺得老高也没能挖到尽头。
忽然远处传来喧哗声和凶悍的犬吠,没多时负责在周围巡逻的刑警,绞着几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押了过来。
“别乱动,老实点儿!”
小春顺着动静好奇地看了过去,她一下子顿住。
这几个面色蜡黄发黑的中年男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浸着一股浓浓的土腥尸气,像被腌入味儿了。
恐怕用肥皂搓洗干净身上,也盖不住消不掉!
“陈队长,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鬼祟祟想从咱们的包围圈逃出去,被警犬发现了。”抓到人的刑警语气兴奋:
“我们审了两下他们就招了,这几人就是咱们在抓的盗尸人,他们说就在这块地下还有个古墓,倪世诚的尸体被他们藏在墓里了!”
“古墓?”正在挖坑的刑警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不敢再往下挖掘了。
他们站着看向陈仪倾,等候他做决策。
陈仪倾:
“打电话通知有关部门过来吧。”
在等待专业的部门赶过来时,陈仪倾就地审讯几个被抓住的中年男人。
不出他所料,这几个人是一伙盗墓贼,土夫子。
他们正是倪文栋手底下的小喽喽。
不仅盗取倪世诚尸体,是倪文栋的要求。
连先前卖给修建倪家老宅的风水师、那几枚铜镜碎片的人,也是他们。
铜镜碎片还是几人从这个墓穴中盗出来的东西。
两日之前,他们收到了倪文栋发来的消息。
对方说警察已经盯上了倪精义那个傻子,在盯梢他,恐怕事情败落很快就要找到倪世诚的埋尸之地,要他们立刻挖出尸体并转移出去。
收到命令的土夫子们挖出倪世诚尸体,却苦于事发突然,无处藏尸。
漯州到处都是警察,他们也没法扛着尸体大咧咧出入。
正准备找门路运尸时,动作快得吓人的警察已经发现了尸体被盗,全方位封锁了漯州,要将他们瓮中捉鳖。
几人没有办法更不敢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待,只能躲进绵延丘陵中,躲进了他们先前盗过的墓穴里。
这群土夫子是盗墓的老手,经验丰富,下墓倒斗钻开的入口很隐蔽。
他们进入墓穴之前,还在外面做了遮挡和伪装,又从里面封住入口,很难被发现。
至于阮凝春找到的那个地洞,其实是他们发现墓穴之初用来定穴探位、释放墓中毒气的点位洞。
在地底存在百年以上的墓穴中,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瘴气。
一般这伙人会先一个洞打到墓穴里,空置几日让地上地下的气流通畅。
而后派出团队中代号“老鼠”的成员,沿着这个狭窄的地洞钻进墓穴中打探情况,寻找墓室的具体位置。
团队中的头头讪笑说道:“警官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行讲究多,一个新墓第一次至多能下三个洞,若是第三个洞仍然定不准位置进不去墓穴,意味着出师不利,犯衰晦气。
再加上现在严打这行,我们也不想动静太大被人发现,最好就是开洞便能直达墓室”
为了增加打洞的准确性和效率,团伙的头目特意吸收了“老鼠”入伙。
因“老鼠”在从事盗墓行业前,是从小在杂技班子苦练长大的童子功。
他的师父为了让他保持身体柔软,得更多客人的赏钱,一直给他吃抑制生长的药物。
因此他快四十岁个头只有不到一米五,又瘦又干,看起来像个小孩儿。
极强的柔软度能让他两条手臂折叠到肩膀后面,腰部和后臀贴到一起,堪称现代社会版‘缩骨功’。
所以他才能钻进狭窄得只有小孩儿能钻进去的洞穴,帮助盗墓团伙找主墓室。
等他确定的主墓室的位置,回到地面上报给领头,再打墓洞基本上一打一个准儿。
陈仪倾录着口供,继续讯问:“既然都把其他墓洞堵住了,为何这个小洞还留着?”
团伙头头苦笑道:“警官,地底虽然有氧但很闷,我们也不知道要躲多久,总得留个通气儿和听外面动静的口子啊”
留着这口小洞,也是在赌警察不会怀疑这么窄的洞,里面能藏人。
刚才躲在洞中的土夫子们,听到地面上隐隐约约的声响,意识到警察找过来了分外紧张。
他们犹豫着走到洞口下,想沿着洞往上看看石头有没有被搬走,听听顶上的动静。
谁成想往上一看,看见个小孩儿的脸在洞里!
漆黑的洞顶看不清她的面容细节,只能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睁着,盯着他们。
几个见惯了尸体的土夫子还以为看见鬼了,吓得不轻。
他们又怕小鬼,又怕挖洞的警察把他们抓个正着,丢下倪世诚的尸体不管,想把另外堵上的盗洞通开逃走。
可还是被警犬察觉到了动静,脑袋刚探出去,就被犬吠不止的警犬喷了一脸口水…
听着土夫子们憋屈又委屈的叙述,被当成小鬼的小春:?
她鼓鼓腮有点郁闷,暼到陈队长凉凉扫来的一眼,又心虚地移开视线。
陈仪倾轻咳一声,“行了别扯东扯西,说说你们和倪文栋的交易吧。”
土夫子的头儿犹豫了片刻,看了几眼周围虎视眈眈的警察和警犬,选择了老实交代:
“倪大师倪文栋,是我的雇主,他大概从三年前就开始找我买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