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敬的解释和叫屈都很合理,不过由他身上扩散开的尸煞,是害了周围人的诱因。
凭这一点他的嫌疑就洗不清。
陈仪倾思索片刻,看向身旁叉着手的小姑娘,“小春,你觉得我们要怎么查?”
在场其他人暂不必说,阮凝春本人都因他这句问询一怔。
她缓缓放下短短的手臂,语气不确定道:“我来说吗?”
“对,小春有想法么?”陈仪倾从来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坦然说道:“尸煞的存在是你看了出来,否则我们还一头雾水不晓得往哪个方向勘察,这会儿虽说有了点眉目,却还是无从下手。”
嚯,陈队长都没有头绪!
小姑娘顿时站直了身体,生出一股油然而生的责任感,想要为大人们分忧。
“唔…”她扶着包子脸的下巴尖陷入沉思,片刻后抬头看向满墙的符纸咒纹:“先把这些符箓揭下来看看。”
“好。”陈仪倾不假思索直接应声。
于是卧室中的众人纷纷动身,连平子敬请的佣人也来一起帮忙了。
这佣人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姓赵,他从卧室靠近门边的墙角开始撕扯符纸。
揭开第一张时,赵叔发出一道惊呼,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闻声看过去,看见被揭掉的符纸下方的墙皮,像是发霉一般青中带黑。
随着符纸揭开底下的墙皮暴露在空气里,那块霉斑竟在迅速消失!
很快墙上就恢复了白净,连一丁点脏污色泽和纹路都没有。
见状四组的人都撕掉了自己面前的符纸,果不其然看到了相同的画面。
一块块霉状青斑出现又消失,让床上的瘦弱男人大惊失色:“小神仙,这些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尸煞之气!”小春说:“尸煞和其他阴祟气物不一样,在源头尸体没有被解决前,不会被任何法器和符箓消解,它只会像这样被挡在外面,越积越多。”
普通人感受不到也看不到尸煞。
这些无形的气物围绕在平子敬的周边,却被无数法器和符纸阻拦,才会堆积并在符纸的作用下显现。
一旦符纸揭开没了作用物,堆积的尸煞自然也就散开、重新变得人眼看不见。
先前平子敬等人没发现符下的异样,是家里的符纸根本没人敢揭。
几次居住地出的事故不是起火就是塌陷,那几批符纸也都烧的烧毁的毁。
想到自己体内体外的溃烂的恶疮,正是吸入了墙壁上显形的、青黑色的霉斑尸煞,平子敬的脸白了又绿,浑身不舒服。
几个人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地把卧室里的符纸都揭了个干净。
平子敬张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大白墙,心里愈发没有安全感。
不知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周身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实际上他没有感觉错。
屋里的警员们都明显感觉温度在降低。
罗宝康下身穿着警服裤子,上半身是个半袖衬衫,他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内心的震惊无与伦比。
这些燕京来的专家空口讲述什么尸煞的时候,他还能半信半疑,可墙上密密麻麻的青斑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他又亲身体验到了屋里骤降的温度
他再找不到理由质疑。
这时,四组里最少说话、拄着檀木拐杖的少年人微微仰头,一双黑白异瞳的柳叶眼,在屋里转了一圈。
屈慎停表情一动:“揭掉这些符后,房间里的气场变得非常厚重,或许等到晚上阴时我可以尝试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