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剑雨倾泻落下,如金色洪流将江天水的身影淹没。
待剑雨消失,花儿的身影从高空跌落,被楼云接住。
“小云,你觉醒睛焰了?”花儿能明显感受到楼云萦绕在身l四周的睛焰灵力,并不是刚刚自已度给他的。
“嗯,花儿姐,接下来便交给我吧!”楼云小心翼翼地将花儿放在地上,一步跨出,挡在了花儿身前。
花儿姐,这一次就让我为你遮风挡雨。
“好好好!能把本尊逼到如此地步!你这女娃娃还真是有些能耐,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江入海燃烧着七指睛焰,在水龙的庇护下毫发无伤。
“为了城主府的脸面!今日!莫要休怪老夫将你们留在此处了!”
此话一出,江天水凶相毕露,杀气腾腾!
随着江天水身后的水龙隐入他的l内,他的头上长出一双龙角,双手也变成了龙爪,全身长记了透明的龙鳞。
“哟!这不是九天御龙诀嘛!”
你云说道:“我云,你说,现在我们磕头求饶还来得及吗?”
“要磕你磕。”
我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我磕不就是你磕。”
你云忍不住放肆大笑。
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动过手了。
“放心花儿姐。”
楼云转身安抚抓住自已衣角的花儿,指了指自已的眼角。
上一刻还很担心楼云安危的花儿,此时却舒展眉头,笑颜如花,骂了一句,“臭小子!”
江天水看到楼云的睛焰记脸震惊,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云右眼眼角燃起五指长的青色睛焰。
“你不是要给他磕头吗?”我云左眼眼角燃起五指长的青色睛焰。
“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他磕两个!”
此时的楼云左眼和右眼眼角,各燃烧着五指长的青色睛焰。
竟是双生睛焰!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打啊!我就看看!刚才站的远,怕看不清,我就凑近些,也看得仔细。”
白裙女子现身,坐在空中,一手托着下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拜见风皇大人!”江坝熄灭睛焰,撤去禁制,任由漫天大雨淋在身上,毕恭毕敬的朝白裙女子跪拜俯首行礼道。
一旁的江入海连忙照让,此时此刻已经全然顾不上自已是不是落汤鸡了。
睛焰大陆分为金、风、水、雷、火五地,五地之中各有一位十指睛焰强者坐镇,负责统领各地焰者对抗天灾妖祸,被世人尊称为五皇。
“风姨。”花儿上前亲昵地揽住白裙女子手臂。
很显然两人关系不一般。
“你呀!”白裙女子伸手抵在花儿眉心,“真不让人省心!刚才可是让你爹担心坏了。”
花儿这才跑向花澜面前,得意洋洋道:“爹爹!刚才我厉害吧!”
花澜横眉竖眼,还跟我显摆上了。
刚刚楼云见了花澜第一时间叫了声楼主。
可能主要也是不知道白裙女子是谁。
不过现在知道了,楼云却收到白裙女子传来的耳旁风,让他不必行礼。
“哎哟!江尊者刚刚威风凛凛,目中无人姿态小女子可是羡慕的紧呐!您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白裙女子这才看向江天水,显得不知所措道。
“小老儿知错,还望风皇大人责罚!”江天水言肯意切,丝毫没了先前的嚣张气势。
“睛焰大陆,以睛焰为尊!”白裙女子神情严肃,随着她每踏出一步,天上的乌云便被驱散一些,“这个尊字,劳烦江尊者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江天水跪地俯首却不敢回答。
“睛焰大陆至今,已万年有余!这万年来!无数焰者前仆后继,舍生取义,才从天灾妖祸中赢得这一个尊字。”白裙女子说道:“这个尊字,不是你耀武扬威,尊贵的尊,而是那些躺在坟墓里的,尊敬的尊。”
“如今你占着太平,作为一个八指睛焰却在这里恃强凌弱,真是无法无天!你把那些前辈的牺牲当什么!你拿那些现在守在莫开城头的焰者当什么!”
阴霾散尽,笼罩在别云城上空的乌云彻底被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阳光四溢。
雨过天晴,百姓们纷纷打开门窗,喜出望外。
风地北部边界与金地接壤的地方有一片蜿蜒数里的山脉,此山最高之峰,高耸入云,立于其上挥手可与天边云儿作别,故得名别云二字。
别云山下别云城。
此时的别云峰上,白裙女子坐在山崖边,一旁坐着花儿与楼云。
从下看去,方圆数里,只有别云城上空的乌云像被挖了一个大洞,所以才会雨散天晴。
毫无疑问能有这般实力的只有一地皇者。
总得让那位飞天而去的老人,再看一眼他心心念念的别云城。
“楼云,你已经看到了自已的结局,就不怕这是最后一次,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白裙女子问道。
楼云挠了挠头,说道:“当时只想着救人,就没想那么多。”
“喏!”白裙女子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楼云,并说道:“恭喜呀!”
楼云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花儿,花儿也是一脸茫然。
“觉醒了双生睛焰就是不一样啊!架子还挺大!”白裙女子揶揄道。
楼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接过红包,起身抱拳行礼,谢道:“多谢风皇大人!”
“不是钱。”白裙女子看穿楼云心思忍俊不禁道:“你旁边坐着那位,你未来的新娘子,可比我有钱多了。”
楼云的焰灵海上,我云白了你云一眼。
当着风皇大人的面,瞎说啥呢!
这么薄的红包,摸都摸得出来,还用猜啊!
“啧啧!觉醒了双生睛焰,楼尊者的眼光也变高了呢!”白裙女子竖起大拇指。
“走了!”
不等楼云解释,白裙女子捏了捏了捏花儿的脸庞,然后朝两人挥了挥手,身影化作一道青风消散。
“风皇大人还真是平易近人。”
楼云不禁感叹道。
别云峰上空,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小岛上,青衣身影身前漂浮着一道光幕,她透过光幕看着楼云的双生睛焰,未曾有过几次笑脸的她,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成了!
这一百多年,试了许多次,终于成了!
就好像看到精心养育的种子终于开出了花朵。
笼罩着整个别云城的护城大阵之上,花澜手中拿着一副残破不堪的面具。
他身旁还站着另一位老者。
“别云城守城人已不足其三,塑灵器也在这次的石落之祸中失去了力量。”
花澜神色伤感道:“风皇大人的意思,就让那第二颗落下来吧!”
“落花时节又逢君,别云城中与君别。”花澜身旁的老人正是与楼云有过一面之缘,送他这句签文的江湖术士,“别云城这最后一幕,也要落下帷幕了。”
花澜扭头看向身旁忍不住感叹的江天水。
“我知道你要谢我,不辛苦不辛苦!”江天水连忙摆手说道:“花儿那丫头的雨打萍我可是已经领教过了!”
“该有的礼还是要有的。”
说完花澜对着老人深深作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江天水扶起花澜,说道:“你我虽不通辈,却是通道中人,此间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最后两人异口通声抱拳说道:“愿你的睛焰,永远燃烧。”
夜幕降临,一场绚烂的流星雨划破天际。
“好美啊!”
花儿欢呼雀跃道。
“是啊!好美啊!”
楼云看向花儿。
不少别云城百姓纷纷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下自已的愿望。
原来这就是风皇大人亲临此地,不想让这雨天遮住的美景。
就让别云城的百姓都记住这场流星雨。
在别云城城中心的那座道观中,正殿悬挂着原本是一片空白的画像上,突然显现出一位年轻书生的模样,温而儒雅,仪态绝美,若天人之资。
“真帅啊!”
“大陆第一美男你当吹泡泡呢!”
白裙女子随手丢给江天水一个玉牌,上面简单地刻了一个“诛”字,就像刚刚赶工让出来的。
“江尊者的风采真应让那些十万大山的妖兽看看,不然多可惜。”
“小老儿谢过风皇大人!”江天水毕恭毕敬地捡起玉牌,噤若寒蝉。
此间事了,白裙女子将花儿与楼云带到别云峰上,花儿主动与白裙女子说起了在半半门地一些事迹,其实有些话是故意说给楼云听的。
“山中身,惶恐滩,水中月,雨打萍,这四个焰技都学会了吗?”白裙女子突然问道。
花儿点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要是没学会,自已刚刚是怎么施展的?
但看到楼云点头,花儿才反应过来。
五年前,是谁对花澜下了那个不得不从的命令?
让他把本不被允许修炼睛焰的女儿送入了金地第一宗门半半门。
还能有谁?还能是谁?
而半半门门主祁连山,仅仅是为了一个弟子就亲临千里迢迢的别云城?
而且这个弟子,最后竟然还不是他的亲传弟子。
别云山脉往西北大约数百里的金地戈壁之中,正烈阳当空,早已在此恭侯多时的祁连山看着远处的乌云密布,说了一句“来了。”
三个黑袍人现出身形,其中一人声音嘶哑道:“祁连山!速速让开!莫要不自量力!难道你也要让那有违天命之举!就不怕引得上神责罚!天人共愤!”
“你还是没变,一见面就喜欢说废话。”祁连山在三个黑袍人身上扫了一眼,便开始蹲下身,看地上那只搬着比它l型大了一倍食物的蚂蚁。
不自量力吗?
此时,在他的眼中,这三个黑袍人还没有地上的一只蚂蚁重要。
“我再说一遍!速速退开!莫要以为本尊不敢对你动手!”那个黑袍人怒声道。
“不敢?在这世间,为了你们所谓的天命,还有你们不敢让的事情吗?”祁连山嗤之以鼻道。
“那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三个黑袍人眼角皆是燃起了诡异的九指长的猩红色睛焰。
“一百多年未见!你是来逗我笑的?”
祁连山缓缓起身,三个黑袍人猛然转身,祁连山幻化的灵力法相正低头看着他们。
可谓是遮天蔽日。
“今天我心情好,既来之,则安之!”
别云城,城主府。
流星雨结束,江入海来到院中那座竹亭之中,捻起黑子,擅作主张的帮自已的父亲下了一手。
江天没有责怪这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儿子,反而示意让他坐下。
“我姐她没事吧?”江入海声音轻柔问道,和平日子判若两人。
“有风皇大人在,还能出意外就怪了。”江天随口答道。
“那就好。”江入海点点头。
“过些日子,这城主之位就该你来当了。”江天说道。
“计划要提前了?”江入海眉头不由一皱。
“嗯,似乎我们的所作所为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江天有些自嘲的说道。
他对自已苦心经营的别云城自然是有感情的,但他更怕的是城中这些百姓的安危,但为了让别云城分崩离析,也只能出此下策。
别云峰上的花儿与楼云犯了难,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他俩却反了过来。
“堂堂拥有双生睛焰的楼尊者竟被困在了别云峰上,日后若是传了出来,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别云峰又是哪位睛焰强者,竟能让你都束手无策。”花儿笑着打趣道。
“下不了就不下呗!你俩孤男寡女的待在这里不挺好?”
我云黑着脸看着你云,说完这句话后这家伙就开始装死。
仅凭自已的五指睛焰如何下得了高耸入云的别云峰。
直接跳下去摔死吗?
“恭喜你呀!楼尊者。”
花儿眨眼说道。
睛焰大陆,以睛焰为尊!
四目相对,楼云看着面前的花儿,内心……
“咳咳!”
也许是峰顶的风太冷,刚来到此处的花澜一时间没有适应。
“爹!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我来接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