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爱恨相交 > 第一章

江城捂着脸,眼神煞白,更多的是厌恶。
苏黎,你又提这件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我在无理取闹。
五年了,我为你做的还不够还你一条命早就两清了!
两清我嗤笑一声,反手又是一巴掌,比刚才更重。
声音清脆,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江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两清’
他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和狠戾,但终究没有还手。
我抽出大腿上绑着的战术小刀,刀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直指白茹玉的肚子。
白茹玉见状发出尖叫,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惊慌失措地向江城身后缩:啊!江城救我,她要杀我!我们的孩子!
刀锋刺下。
江城却猛地用手臂挡住了我的致命一击。
我灌注全力,整把刀刃没入他的手臂,血肉翻开,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我嫌恶地蹙眉,甩掉沾在衣角的血渍。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却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女人。
苏黎……她怀着孕……放过她。
放过我转身从车里抽出我最爱的那根鳄鱼皮长鞭,鞭梢上嵌着细小的金属倒刺。
当初我求你放过我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江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趁着他愣神的间隙,我手腕一抖,一鞭子直接抽在白茹玉的肚子上。
鞭梢带风,顺势在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划开一道血痕。
瞬间,她的惨叫声穿云裂石,悦耳至极。
苏黎!
江城红着眼发出低吼,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冰冷的枪口上了膛,抵在我的脑袋上。
我抬眼,看见枪柄上熟悉的蝴蝶雕花。
这是我亲手为他设计的,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他收到时欣喜若狂,抱着枪吻了我一夜,说这把枪只会为我杀人,永不对准我。
今天,它第一次对准了它的主人。
诺言,真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
真可笑。
江城看穿我眼底的笑意,感觉受到了更大的侮辱,更加愤怒,咬牙警告:
苏黎,她和你不一样,她干净。你敢动她,我让你死。
不一样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当初你拎着人头来向我邀功,把血抹在我唇上,说你最爱我疯起来的样子,怎么不说我干净
现在才想起来找干净的,晚了。
你别太过分!
江城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压碎我额角的骨头。
我却笑着,将冰冷的鞭梢抵在他被我扇红的脸上,缓缓下移,停在他跳动的心口。
你敢开枪吗,江城
白茹玉还在地上哭喊:杀了她!江城,快杀了这个疯子!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我眼神一冷,扬起手里的鞭子。
她立刻吓得噤声,只敢小声抽泣。
对峙几秒后,江城终究是收起了枪。
他垂眸,小心翼翼地亲掉白茹玉脸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乖,别怕,我们去医院。
白茹玉不甘心地哭闹:为什么不杀她她要杀我们的孩子!她就是个魔鬼!
江城柔声安抚,眼里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你不是想让我金盆洗手,过普通人的生活吗以后,我都陪着你,再也不碰那些打打杀杀了。
白茹玉这才咬着唇,勉强点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他妄想摆脱我,为了一个愚蠢的女人,他想洗掉我留在他身上的所有印记。
金盆洗手
他满手的血,一身的罪孽,连灵魂都是黑的,洗得掉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城抱着白茹玉,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魔咒一样让他脚步一顿。
江城,你不可能永远守着她。
他脊背一僵,回头,眼神狠戾如刀:你可以试试动她,看我们谁先鱼死网破。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上了另一辆车,疾驰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轻声笑了。
鱼死网破
那也得看,他这条鱼,有没有资格撞破我的网。
我没想到,先动手的会是他。
再次听到江城的名字,是在我被绑架的时候。
冰冷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霉味。
一桶冰水将我从昏迷中泼醒,刺骨的寒意让我瞬间清醒。
绑匪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见我睁眼,直接一刀扎进我的大腿。
他脸上带着狞笑,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大小姐醒了看来我们下手还是太轻。
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但我没有叫喊。
谁……指使你们的
贵人多忘事啊。抢了我们老大的地盘,这么快就忘了
是最近火拼的对家,一群亡命之徒。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秘密据点的行程这个地方,只有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
我眉心一拧:是谁,告诉你们我的行踪
哈哈哈!那人狂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得意,大小姐果然聪明。反正你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出卖你的,正是你那条最听话的狗,江城!
他不仅告诉了我们你的行踪,还给了我们这里的地形图,甚至连你身边保镖的换班时间都一清二楚。
怎么样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推下悬崖,滋味不好受吧
江城。
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烙铁,在我心上狠狠烫出一个血洞。
拿命救我的是他。
说要永远做我的影子,保护我的是他。
亲手送我下地狱的,也是他。
绑匪看我沉默,以为我怕了,胆子更大了,拿着刀在我脸上比划:别说,大小姐这张脸确实漂亮,江城那小子也真下得去手。不过这样也好,等兄弟们玩够了,再送你上路……
下一秒,他身后的同伙眉心中弹,连声音都没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下。
枪声接连响起,地下室的门被踹开。
我冷笑一声,踹开脚边的尸体。当真以为,没了他江城我就活不了
我用嘴咬住大腿上的刀柄,在绑匪惊恐的目光中,猛地拔出,鲜血喷涌。
割开绳索的瞬间,我的人已经清理完现场,恭敬地站在我面前。
大小姐,属下来迟。
我踩在尸体上,用绑匪的手机,给江城发了条消息。
【狗不听话,主人只好亲手宰了。】
附上了一张现场尸横遍野的照片。
江城收到消息时,正陪着白茹玉在高级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
看到照片,他带着白茹玉匆忙赶回家。
已经晚了。
我悠闲地坐在他家客厅那张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沙发已经被血浸透。
指尖转着那把沾满血的小刀,我挑衅地同他对视。
回来得正好,刚杀完。
可惜,你的小白花不在,不然能一口气清理干净,省得我再跑一趟。
脚下,是他留守在家里的所有心腹手下,尸体堆成了小山。
江城脸色剧变,几乎是立刻转身捂住白茹玉的眼睛,声音都在抖:别看,脏。
他从前,拎着血淋淋的人头给我当礼物,笑着说:阿黎,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再脏的东西,到了你手里,也是艺术品。
现在,他却怕一滴血脏了他白月光的眼睛。
白茹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不忘透过他的指缝朝我叫嚣。
她杀了这么多人!江城,杀了她给我偿命!你不能再放过她了!她就是个疯子!
苏黎,江城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你一定要鱼死网破。
是你先背叛我的,江城。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小刀在指尖翻飞。
把他的人交出去,换取对家的信任,再借他们的手除掉我。江城,这步棋走得不错啊。
什么什么背叛
听到这话,白茹玉眼神一慌,立刻扯住江城的衣角,脸色苍白。
江城……我、我肚子好疼,孩子……我们的孩子好像有事,快带我去医院……
我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握紧小刀,停在她面前。
江城见我逼近,立刻将白茹茹护在身后,再次举起了枪。
他冷声道:我说了,她是我要用命守护的人。想动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用命守护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三年前,我被内鬼出卖,身陷重围,浑身是伤。
他挡在我身前,背上被砍了十几刀,深可见骨,却还是笑着对我说:阿黎不怕,想动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同样的话,守护的人却换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的行程,是你这位干净的白月光泄露的。她跟对家的人做了交易,想借他们的手杀了我,好让你彻底属于她。
江城,背叛者的下场,你最清楚。
动手,解决她。这件事,一笔勾销。
白茹玉哭着扑进江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没有!我没有!江城,她是骗你的!她嫉妒我们!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江城知道我从不撒谎。
他墨色的眼眸里波涛汹涌,挣扎、痛苦、愤怒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化为一句疲惫的恳求。
阿黎,她只是太在乎我,不懂事。她不像你……心思那么重。
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我。要罚,就罚我。放过她。
我笑得浑身发抖
我曾以为,他对我的迷恋与疯狂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才知道,那只是他满足自己那点可悲保护欲的廉价游戏。
而现在,他为了这个差点害死我的背叛者,求我放手。
好啊,我捂着脸,笑声凄厉,你想替她受罚,我成全你。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的枪。
第一枪,打穿他的小腿。江城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第二枪,射中他的肩膀。他护着白茹玉的手,无力地垂下。
第三枪,我毫不犹豫,对准了白茹玉惊恐万状的脸。
砰!
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打碎了她身后价值百万的花瓶。
她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苏黎,你找死!
江城看着受惊的白茹玉,彻底撕掉了伪装,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他拼尽全力捡起地上散落的另一把枪,对着我的心脏扣下扳机。
我侧身躲过,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鲜血瞬间流下。
我毫不在意,反手将刀刺进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臂,用力一绞。
他疼得嘶吼,却死死盯着白茹玉。
看着捂住肚子惨叫的白茹玉,和手忙脚乱打电话求救的江城,我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刚刚那一枪,我故意打偏了。
直接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我就不信,这次孩子还能保住。
我捂住流血不止的耳朵,踩着他筋疲力尽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嘲讽:
你不是说,只想要我一个人的爱,不想要孩子吗
你看,我帮你解决了。不用谢。
很久以前,江城抱着我,曾闷闷不乐、近乎偏执地说:我不要孩子,孩子会分走你的爱。阿黎,我只想你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一个人,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
那时的我,信了。
现在我才明白。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回忆像无数根钢针,刺得我心脏千疮百孔。
我擦掉脸上的血渍,转身离去,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出门前,我丢下一个打火机,扔在被血浸透的名贵地毯上。
身后传来江城恶毒的诅咒:苏黎!你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迟早遭报应!你会孤独终老,死无全尸!
我回头,冲他一笑,笑靥如花。
大火瞬间吞噬一切。
报复我等你从地狱里爬出来再说吧。
江城没死。
他从那场大火里,把白茹玉救了出来。
他带着她消失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怕了,带着他的白月光躲到了天涯海角。
直到某天,我的助理神色慌张地送来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是我养在老宅的那条宠物白蛇的尸体,僵硬冰冷,七寸之处插着一根钢钉。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
江城最懂怎么刺痛我,他总是能精准地找到我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捅上一刀。
我曾将这条刚出生的小蛇抱在怀里,对他说:你看,它这么白,这么干净,像不像我们第一个孩子
那时,江城笑着将我和蛇一起拥入怀中,温柔地说:好,以后我跟你一起养大它。
而现在,他亲手杀了它。
我小心翼翼地将蛇埋葬在我亲手为它打造的花园里,心底的恨意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
这只是开始,一个警告。
紧接着,集团股票遭到前所未有的恶意抛售,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资金链被人为切断,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被釜底抽薪。
曾经对我俯首称臣的盟友纷纷倒戈,开始对我落井下石,瓜分我的势力范围。
不久,江城当众宣布与我决裂,他以受害者的姿态,向所有人宣告我的疯癫和残忍。一张烫金的喜帖,像一封战书,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同时,白茹玉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她流产了,但声音里却满是胜利者的炫耀与嘲讽。
苏黎,孩子没了,江城更心疼我了。他说要加倍补偿我。
最后还是我赢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他,成为江夫人。
你的狗,现在是我的男人。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他觉得恶心。
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必要和将死之人废话。
他们的婚礼,我会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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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办得极尽奢华,地点选在一座被江城买下的千年古寺里。
他说,他要在佛前许诺,洗净一身罪孽,与他的白月光共度余生。
真是有趣,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也妄想得到佛祖的庇佑
我决定,就在这片他妄想的净土上,亲自为他献上最罪恶的鲜血。
佛寺大堂,宾客云集,全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江城牵着白茹玉的手,穿着中式喜服,在佛像前双双跪拜。
叩拜之时,白茹玉却浑身僵硬,不敢弯腰,脸上血色尽失。
江城察觉不对,猛地扯掉她的盖头。
玉儿,怎么了
她嘴上贴着透明胶布,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无尽的惊恐。
撕开胶布,她发出凄厉的尖叫:炸弹!那个疯子在我身上绑了炸弹!
江城手一抖,猛地撩开她繁复的婚服。
一个红色的倒计时装置,正紧紧地绑在她的腰间,在他瞳孔里无声地闪烁。
我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从人群后方悠悠响起。
新婚快乐。这份大礼,喜欢吗
江城不可置信地回头,那张英俊的脸上交织着震惊与暴怒,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他想冲上前去拆除炸弹,被我一句话止住。
别乱动,连接着压力感应器。任何剧烈震动,都会当场引爆哦。
我走到佛祖的供台上,优雅地拿起一块莲花酥,悠闲地品尝。
白茹玉已经彻底吓傻了,只会抓着江城的手臂哭着求救:江城救我!我不想死!逼问她,她肯定有办法,她自己也在这里,她不敢跟我们一起死的!
江城双目赤红,猛地冲过来,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冰冷的佛像上。
解药!把控制器给我!
宾客们看到炸弹,早已乱作一团,尖叫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向大门。
可惜,门早已被我的人从外面锁死。
绝望之下,他们将所有的怒火和恐惧都对准了我。
苏黎你这个疯子!抢男人不成就要拉我们所有人一起陪葬吗!
难怪江城不要你!你这种蛇蝎女人就该下地狱!
杀了她!快杀了她!她和他那个该死的哥哥一样,都该死!都是祸害!
听到哥哥两个字,我和江城同时一震。
那是我心底最深的伤疤,也是他永远亏欠我的债。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松了那么一丝力道。
就是现在。
我呼吸到一丝空气,反手抄起桌上沉重的纯铜香炉,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向他的额头。
砰!
鲜血喷溅而出,溅得我满脸都是,也溅污了身后慈悲为怀的佛祖金身。
我抹掉脸上的血,抬手,一次又一次地用力砸下,仿佛不知疲倦。
直到江城软绵绵地倒在我脚边,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
白茹玉在一旁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扔掉香炉,从靴子里掏出备用的小刀,走向她。
江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伸出颤抖的血手,拉住我的裤脚。
别……动她……冲我来……
冲你来我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好啊,那你先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提我哥
他眼神闪躲,嘴角溢出破碎的喘息:你……你杀了我,就没人知道那颗心脏的秘密……它需要特殊的药物维持……
是吗
我没等他说完,手中的刀,就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离心脏只有分毫之遥。
你现在,没有资格提我哥哥!
圈内人都说江城是我的狗,却不知是我亲手将他从地狱里捞出来,又亲手纵容他成为一匹恶狼。
他踩着我的肩膀,借着我的资源,才成了别人口中敬畏的江公子。
我纵容他,一半是因为他曾经那些虚情假意的爱,让我一度以为找到了同类。
另一半,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胸腔里跳动着的那颗心,是我亲哥哥的。
当年哥哥身受重伤,江城心脏病突发,同时被送进急救室。
家族的顶尖医疗资源,在那个时刻,只够全力救治一个人。
哥哥拉着我的手,气息微弱,最后对我说的话是:阿黎,把我的心给他吧,让他……替我好好爱你。
他替我做了这个残忍的决定,我再见到他时,只剩下一捧冰冷的骨灰。
从那天起,我将对哥哥所有的亏欠和思念,全都弥补在了江城身上。
可现在,他为了一个新欢,用我哥哥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来威胁我。
我笑得癫狂,手中的刀用力拧转,血沫从他口中不断涌出。
我掐着他的脸,将他脸上的血抹得更匀。
一条狗,也敢威胁主人真以为自己很重要
江...城,既然你这么不爱惜它,配不上我哥的心了,那我就亲手取出来。
江城吐着血,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求生的本能依旧让他挣扎着想挡在白茹玉面前。
可她呢
白茹玉一边尖叫,一边惊恐地向后退,甚至不惜在地上狼狈地爬行,恨不得离我们越远越好。
我不会放过她。
我提着滴血的刀,一步步逼近。
别……不要过来!不要!白茹玉意识到我要做什么,哭着摇头,样子可怜又可笑。
可惜,晚了。
我手起刀落,在她引以为傲、让江城神魂颠倒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啊——!
她的惨叫,是今天这场婚礼上最动听的乐章。
她曾经的保护伞,如今像条死狗一样,趴在我的脚边,无能为力。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早已吓破了胆,刚刚的咒骂声瞬间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求饶。
苏黎小姐,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江城和白茹玉的错,和我们无关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寺庙住持吓得瑟瑟发抖,带着一群和尚跪在地上念着: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偏不。我舔了舔刀尖的血,笑得邪魅,我送你们去见佛祖,不是更快
就在这时,寺庙的大门被人用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无数手持枪械的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全场。
江城绝望的眼中瞬间燃起一簇希望的火焰,随即变成了扭曲的得意。
哈哈哈……苏黎!你以为我毫无准备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条任你摆布的狗吗
来人!把她给我活捉!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白茹玉也立刻变了嘴脸,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怨毒地尖叫:毁了我的容,我要亲手把她的脸皮剥下来!江城,快……快来给我拆炸弹!
两人胜券在握,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江城挣扎着爬过去,想要解开炸弹。
他让人将我死死架住,从地上捡起我掉落的刀,专挑我身上不致命但最痛的地方刺。
说!拆哪一根线!红的还是蓝的!
我嗤笑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惹得他怒火更盛。
他揪住我的头发,一巴掌接一巴掌地狠狠扇,直到我眼前发黑,嘴角满是腥甜。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威胁:我能杀了你养的蛇,就能烧了你父母留下的老宅。苏黎,你不是最宝贝那里的东西吗别逼我。
听到老宅,我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相处五年,他太知道怎么爱我,也太知道怎么伤我最痛。
我眯起眼,声音沙哑,却字字带冰:你敢!
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生生提起,看着我因为缺氧而挣扎的模样,快意地笑了:我不仅敢烧老宅,我还要把你哥的坟挖出来,挫骨扬灰!苏黎,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在他即将掐死我的前一秒,我拼尽全力,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真正的、小巧的控制器,在他惊愕的眼前,猛地按下。
那就,一起死。
江城瞳孔骤然缩紧,几乎是瞬间丢下我,疯了一样扑向白茹玉,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挡住即将到来的爆炸。
可是,预想中的惊天巨响没有发生。
整个寺庙,死一般地寂静。
我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响彻,狷狂而疯癫,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感。
哈哈哈……江城,你吓破胆的样子,可真好笑。裤子……有没有湿啊
苏黎!你敢耍我!
江城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上,巨大的羞辱和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抢过身边手下的枪。
可他还没来得及举起,就被身边的黑衣人反手一个擒拿,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将他的脸碾进冰冷的地砖,对着他比了个胜利的耶。
惊喜吗我的人,早就把你那些废物清理干净了,换上了我的人的衣服。
演这么一出,就是想看看你从希望之巅掉到绝望深渊的样子。果然,比直接杀了你有意思多了。
江城眼里的光,终于彻底熄灭了,变成了死灰。
他趴在地上,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狼狈地向我求饶。
杀了我,阿黎,求你杀了我……
他知道,落在我手里,死,将是一种奢望。
只要你放了玉儿,我任你处置……
真是深情啊,死到临头还想着他的白月光。
可惜,我今天心情好,决定让他死个明明白白。
我走到瑟瑟发抖的白茹玉面前,用刀尖抬起她那张已经毁容的脸。
想活命吗给你个机会。我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
扇他一巴掌。
白茹玉愣住了,但在我冰冷的枪口抵住她太阳穴后,她猛地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江城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江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和受伤。
我更满意了,再次开口。
现在,用这把刀,再捅他三刀。记住,别捅死。
这一次,白茹玉没有犹豫。恐惧已经战胜了所谓的爱情。
她拿起刀,闭着眼疯了一样捅了进去,鲜血溅了她一身,她却露出了一个诡异而解脱的微笑。
我看着已经快被我逼疯的她,说出了最后一句指令。
现在,告诉你的未婚夫,你到底是谁。
江城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茹玉:你什么意思!玉儿……
白茹玉猛地推开他,状若疯魔地大笑起来。
我说!我说!我根本不是什么单纯小白花,我是你仇人的女儿!五年前那个被你亲手逼死的背叛者,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你,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他被你折磨致死,我们全家都被你赶尽杀绝!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我等了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滋味!江城你这个蠢货,我说的每一句爱你,都让我觉得恶心!
江城浑身冰冷,如遭雷击,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这一刻,我终于,彻彻底底地赢了。
白茹玉还在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彻底失去了理智。
而江城,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已经将他彻底摧毁。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脖颈间扯出那条我曾送他的珍珠项链,艰难地爬到我的脚边,像条等待主人垂怜的狗。
阿黎……这是你送我的……你说,还想和我一起去爱琴海看日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你有什么资格被原谅!白茹玉发疯地扑上来,死死掐住江城的脖子,你应该跟我父亲一起下地狱!
江城用尽最后的力气甩开她,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祈求和希望。
阿黎,我再做你的狗,最听话的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污,然后,干脆利落地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他疼得浑身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我笑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他以为,我这是在惩罚他,但终究会心软,原谅他。
我却转头,对眼神狂热的白茹玉说:想亲手为你父亲报仇吗其实,炸药是真的。控制器,只需要……再按一次。
话音未落,江城瞳孔放大,死死抱住我的腿,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不……阿黎!你不会的!你还爱我……我知道你还爱我……对不对!
爱你我嫌恶地一脚踢开他,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俯身,扯下他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这颗独一无二的黑珍珠,是我当年潜入马里亚纳海沟,差点因为设备故障淹死在那里才找到的。
我曾鬼迷心窍,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是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
现在,它被脏东西碰过了,不配再存在于世上。
用力一捏,坚硬的珍珠在我手中化为齑粉,从指缝间随风散落,无影无踪。
我起身,将那个小巧的控制器扔到白茹玉怀里,走向门口。
在踏出寺庙大门的前一刻,我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关门,一个都别放出去。
身后,宾客们绝望的哭喊和咒骂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谁说是我要杀他们
从他们选择背叛我,站在江城那边,来参加这场婚礼开始。
就注定要一起为他陪葬。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十分钟后,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座山峦,火光冲天。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之后,我雷厉风行地收拢了所有散落的势力,一跃成为圈内无人敢惹、说一不二的存在。
人人都说,江城死后,苏黎再也没爱过任何人,心里还念着他。
老仆陈叔告诉我时,我正在江城的坟前。
我让人挖开坟墓,将他烧焦的尸骨拖了出来。
对着那堆烂骨头,我狠狠挥下长鞭。
风吹过,我轻叹一口气。
确实,我还舍不得放过他。
传我的话,以后每年两次,把他的骨头挖出来,让我鞭尸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