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最终还是将填好的申请表投进了李教授办公室门外的信箱。
整个过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陆知远给她的参考书目和准备建议十分有用。最后一题是分析一个经济现象，她结合了自已的观察和思考，写得格外顺畅。
投完表，她转身就撞见了抱着一摞资料走来的秦悦。
“来找李教授？”秦悦挑眉看了看信箱，“交申请表？”
林小溪点头：“学姐好。”
秦悦打量着她，语气听不出情绪：“今年大一就敢申请的没几个，勇气可嘉。知远推荐你的？”
“我自已想试试。”林小溪不想欠陆知远这个人情。
秦悦似笑非笑：“项目组可不轻松，除了理论知识，还要跑实地调研、让数据分析，经常熬夜。知远那种工作狂的节奏，不是谁都跟得上的。”
她特意加重了“知远”两个字，显得格外亲昵。
“谢谢学姐提醒，我会量力而行。”林小溪礼貌回应。
秦悦还想说什么，李教授办公室的门开了，陆知远拄着拐杖走出来。见到两人站在门口，他明显愣了一下。
“脚伤好点了吗？”秦悦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很自然地伸手想扶他。
陆知远微微侧身避开：“好多了。你们在聊什么？”
“碰巧遇到林学妹，给她讲讲项目组的辛苦。”秦悦笑笑，“免得小朋友一时冲动，进来后又后悔。”
陆知远皱眉：“她有判断能力，不需要别人替她让决定。”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正好李教授在屋里喊陆知远，他对林小溪点点头：“申请表交了就好，等通知吧。”说完便转身回了办公室。
秦悦深深看了林小溪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两天后，林小溪收到了面试通知。让她意外的是，面试官除了李教授和项目组的两位老师外，还有作为助教的陆知远和秦悦。
面试过程比想象中轻松，李教授似乎对她的答卷很感兴趣，特别是最后那道经济现象分析题。
“你这个观点很新颖，”李教授赞许地说，“观察到夜市经济的自发性组织模式，很有洞察力。”
林小溪悄悄松了口气。这个观点其实源于她和陆知远初中时的一次讨论，那时他们偶然发现学校后门的小吃街摊主们自有了一套轮班占位的规则。
面试结束时，李教授点点头：“很好，下周来参加项目组例会吧。”
林小溪心中一喜，这是被录取了？
“教授，”秦悦突然开口，“按照往年的规矩，新成员不是应该先经过一个月的考核期吗？”
李教授摆摆手：“特殊人才特殊对待。小林通学的基础很扎实，可以直接参与。”
离开办公室时，林小溪走在最后。陆知远借着收拾材料的机会，低声对她说：“恭喜。周六晚上项目组有个迎新聚餐，记得来。”
林小溪点头，注意到秦悦正看着他们，眼神复杂。
项目组的工作确实如秦悦所说，强度很大。第二节。」
消息发自十分钟前。林小溪盯着屏幕，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家里的情况。
最终她只回复：「收到，谢谢提醒。希望家里没事。」
几乎立刻，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最终发来的却是一张图片——是初中时她送他的书签，压在一叠数据分析资料上。
配文：「找到的旧物，正好当书签用。」
林小溪看着那张照片，心里泛起涟漪。那是中考前她送给他的幸运书签，上面写着：“愿你我皆得偿所愿。”
原来他一直留着。
「很配。」她最终回复道。
手机再没有新消息提醒，但那一晚，林小溪睡得格外安稳。
周一的项目组例会，陆知远准时出现，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会议结束时，他特意留下林小溪：“数据分析有个地方需要调整，跟我来一下。”
两人来到实验室，陆知远关上门，却没说数据的事，而是递给她一个小盒子：“赔礼。”
林小溪打开，是一枚精致的书签，上面刻着梧桐叶的图案，与a大校园里的梧桐大道相呼应。
“为什么赔礼？”林小溪不解。
“为四年前失约，为这段时间的若即若离，为所有让你困惑的事。”陆知远看着她，眼神认真，“校庆之后，一切都会明朗的。我保证。”
林小溪摩挲着书签上细腻的纹路，心中最后那点怨气渐渐消散。
“好，”她轻声说，“我等你到校庆。”
陆知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么，舞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小溪看着他眼中罕见的紧张，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看你教得怎么样再说。”
陆知远眼睛一亮：“今晚图书馆闭馆后，多功能厅没人用。”
“这就是学霸的约会方式？”林小溪挑眉。
“这是助教对优秀新生的特别辅导。”陆知远一本正经地说，眼中却闪着笑意。
当晚，林小溪如约来到多功能厅。陆知远已经等在那里，还特意带了便携音响。
“先从基本的舞步开始。”他伸出手，姿态优雅。
林小溪将手放在他掌心，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她心跳加速。
“放松，跟着我的节奏。”陆知远的声音低沉柔和，引导着她移动脚步。
起初林小溪还有些笨拙，不时踩到他的脚。但陆知远极有耐心，一步步带着她旋转、进退。
“还记得初中时，你总说自已是舞蹈白痴。”陆知远突然说。
林小溪惊讶：“这你也记得？”
“我说过，我记得所有事。”他带着她完成一个完美的旋转，“你看，根本不是白痴。”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没有音乐，只有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却比任何旋律都要动人。
“陆知远，”林小溪轻声问，“校庆那天，你真的会告诉我一切吗？”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嗯，一切。”
那一刻，林小溪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无论四年前发生了什么，无论未来还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至少此刻，他眼中的真诚，不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