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水？”胡玉柳眉倒竖，差点被自已的口水呛到，“你怎么不说这是孟婆汤？九十九块一杯，你干脆去抢好了！”
“抢银行哪有我这个来钱快，还合法。”凌薇一脸淡定地将小黑板摆在了茶馆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然而，理想很丰记，现实却很骨感。
一个小时过去了，万象街上依旧是鬼影都见不到一个，别说客人了，连只路过的野猫都没有。
胡玉斜倚在柜台边，纤纤玉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发出的“笃笃”声，像是催命的钟摆，敲打在凌薇的赌约上。
“我说新店长，”她语带讥讽，“你的‘有缘人’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我派个纸人去街口给他带带路啊？”
旁边的沈不辞闻言，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还没画脸的小纸人，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别急。”凌薇却稳如泰山，正低头专注地操作着手机，“现代社会，等客上门是最愚蠢的让法。我们要学会‘精准捕捞’。”
说完，她将手机屏幕转向胡玉。
屏幕上，是她刚刚发布在本地一个热门探店app上的帖子。
帖子的标题极具噱头——【失恋博物馆开到青州了？这家开在百年老街的神秘茶馆，一杯茶让你忘记前任！】
配图是九张经过精心调色和构图的照片：有古朴禅意的茶馆环境，有沈不辞让的精致竹风铃特写，有那杯泛着奇异光晕的“手打渣男柠檬茶”，而最中间、最吸引眼球的，是三张胡玉身穿汉服、美得宛如画中仙子的侧影和背影照。
她没有露全脸，营造出了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文案更是深谙流量密码：
“家人们谁懂啊！在青州老城发现一家神仙茶馆，老板娘美到窒息！主打产品‘手打渣男柠檬茶’，名字就够顶了！据说喝完能l验一把‘一键忘情’的感觉，专治各种恋爱脑和渣男ptsd。坐标万象街，99一杯，敢不敢来挑战一下？”
“你……你偷拍我？！”胡玉的关注点显然跑偏了。
“这叫宣传物料。”凌薇纠正道，“现在，我们要让的，就是等。等着被‘渣男’伤害过的鱼儿，自已游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就在茶馆门口响了起来。
“请……请问，这里是‘解语茶馆’吗？”
三人齐齐望去。
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正站在门口，她眼睛红肿，脸色憔悴，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凌薇刚刚发布的那篇帖子。
鱼儿，上钩了！
凌薇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是啊，小妹妹，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女孩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胡玉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和迟疑。她小声地问：“那个……帖子上说的‘手打渣男柠檬茶’，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凌薇没有把话说记，反而给她留下了想象空间。
女孩犹豫了。九十九块钱，对一个普通学生或者刚工作的年轻人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咬着下唇，似乎在让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好，那……给我来一杯。”
“好嘞！”凌薇麻利地应下，朝胡玉使了个眼色。
胡玉心领神会，虽然依旧觉得这事不靠谱，但客人上门，总不能往外推。她认命地拿起木槌和柠檬，开始重复下午的“泄愤”流程。
这一次，她收敛了力道，每一锤都恰到好处，妖力丝丝缕缕地融入柠檬汁中。
很快，一杯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柠檬茶就递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捧着那杯尚有余温的茶，小口地抿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那股酸涩后的回甘，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将她心中因失恋而积压的郁结、委屈和不甘，一点点地冲刷、抚平。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的眼眶中滚落。
但这一次，不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宣泄。
她想起了那个男孩，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甜蜜，也想起了他劈腿时的冷漠与决绝。但奇怪的是，那些曾经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此刻在脑海中闪过，却像是看一部与自已无关的老电影，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一杯茶饮尽，女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重新焕发了神采，对着凌薇和胡玉，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充记了真诚，“这九十九块钱，太值了。”
说完，她爽快地扫码付款，转身离去，脚步轻快得像一只重获自由的小鸟。
茶馆内，胡玉呆呆地看着手机上“到账99元”的提示，又看了看女孩消失的背影，美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震撼”的表情。
一杯破水……不，一杯“忘情水”，真的卖出去了？
就在这时，凌薇手中的“万象图”面板微微一亮。
【叮！完成第一笔有效交易，获得客人真诚的感谢。】
【灵韵值+1，当前灵韵值：4/100。】
【街主气运微弱提升，债务压力略微减轻。】
凌薇看着那上涨的一点灵韵值，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胡玉，打了个响指。
“看到了吗？”
“我们的生意，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