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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为了给他打官司，花光了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曾经那个趾高气扬的男人，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我妈更是精神恍惚，整日以泪洗面，嘴里不停地咒骂我，说我是白眼狼，是来讨债的恶鬼。
而我舅舅一家，在得知我哥出事后，非但没有半句安慰，反而立刻上门来讨债。
“姐夫！当初你儿子风光的时候，可是借了我五万块钱说要投资，现在他进去了，这钱你们得还我！”
我舅理直气壮地摊手。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有脸来要钱！当初琳琳那十万块奖金，要不是被你们骗去，我们家至于这样吗！”
“那能一样吗？那钱是你们自愿给的！现在你儿子欠我的钱，白纸黑字写着欠条呢！”
两家人为了钱，在客厅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甚至动起手来。
我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
狗咬狗，一嘴毛。
这不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吗？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我爸不得不重新出去找工作。
但他年纪大了，又没拿得出手的技能，只能在小工厂里当保安，每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
生活的重压，让他变得越来越暴躁。
他开始酗酒，每次喝醉了就回家打我妈。
他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于我妈的“扶弟魔”属性。
“要不是你那个没用的弟弟！我们家会这样吗！”
“要不是你教出这么个贪得无厌的儿子！他会去坐牢吗！”
我妈的哭喊和求饶，成了这个家里每晚固定的背景音。
我依然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寓里，偶尔会接到我妈打来的哭诉电话。
她哭着求我回家，求我管管我爸。
“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的事，我做女儿的，怎么好插手。”
然后，就挂掉电话。
我爸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打我妈。
我妈受了气，就只能把怨气撒在仅剩的、可以被她欺负的人身上——她那宝贝弟弟一家。
她开始频繁地去我舅舅家，打着“关心”的名义，行“搅事”之实。
今天说我舅妈的菜做得太咸，会得高血压。
明天说我表弟的头发染得太黄，像个小混混。
她把我爸对她发泄的怨气，加倍地发泄到了她弟弟一家身上。
我舅舅家被她搅得鸡犬不宁，忍无可忍，终于把我妈赶出家门，并扬言要跟她断绝姐弟关系。
被最看重的娘家抛弃，我妈彻底崩溃了。
她坐在我们家楼下，像个疯子又哭又笑。
我爸在工厂里，因为口角，和工友打了一架。
对方人高马大，我爸被打断了一条腿。
工厂也因此辞退了他。
瘸了腿的中年男人，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
这个家，算是彻底垮了。
我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我妈坐在床边，神情麻木。
他们终于，一无所有了。
这时，我爸的手机响了。
是陌生的号码。
我爸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大变。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我妈。
“你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李桂芬？”
我爸的眼神，变得像要杀人。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骗我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