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站在“不吃香菜”号的震颤甲板上，目送着他那支光怪陆离的舰队跌跌撞撞地爬升，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上。
共享的思绪中，数万个分身的感官通时传来失重、噪音和金属疲劳的呻吟。
【保持航向，记录一切，遇到会动的……尽量抓活的。】
他下达了最后一道模糊的指令，便将注意力收回。
时时刻刻的微操是低效的，他只需要设定目标，剩下的，数量会解决一切。
他挪移到了那座不断喷吐白色粉末的stc金字塔。
饥饿是暂时缓解了，但另一种匮乏开始凸显——除了淀粉，他们几乎一无所有。
武器、载具、甚至像样的衣服，都依赖于拆解那点可怜的兽人和灵族残骸。
【能不能让它生产点别的。】
程宇抚摸着金字塔冰凉的表面。
【含碳化合物和光能……理论上，它能合成任何有机物质才对。】
他集中意志，试图用自已磅礴的共享思维与这古老的造物沟通，然而毫无效果。
数以千计的分身被调集过来，围着金字塔底座敲打、摸索，甚至试图用灵族海盗那里缴获的能量匕首在上面刻字。
毫无反应。
金字塔只是沉默地、高效地、单一地生产着淀粉。
【娘希匹，黄金时代的人类就没点娱乐精神吗？】
就在这时，远征舰队传来了警报。
不是帝国的舰队，也算不上什么威胁。
是一艘商船。
一艘看起来破旧不堪，船l上涂着模糊不清的行商浪人标志，引擎喷口时不时闪烁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火的小型商船。
看来只是一个衰败到极致的小小行商浪人王朝。
它正小心翼翼地试图绕过程宇的远征舰队，似乎只是想悄悄路过。
程宇的眼睛瞬间亮了。
行商浪人！
帝国的边疆走私贩子、机会主义者和偶尔的探险家。
他们船上什么都有可能有——从违禁武器到奢侈品，从星图到奴隶。
最重要的是，这么弱小的行商狼人王朝，上面一定没有帝国海军，打了也就打了，只要手脚干净点。
【礼物来了。】
程宇的嘴角咧开一个贪婪的弧度。
【“班主任刘老师”战团，“学工办赵主任”战团，别闲着了，靠上去，热情一点。】
几艘战舰立刻在他的意志下笨拙地转向，喷着黑烟和淀粉碎屑，朝着那艘行商浪人船包抄过去。
行商浪人船显然没料到在这个被标注为“死亡世界”的鬼地方会遇到拦截，而且还是这种看起来像是垃圾堆拼凑起来的玩意儿。
它试图加速逃离，但老旧的引擎显然力不从心。
一道微弱的通讯请求接了进来，使用的是帝国低哥特语，带着明显的惊恐和讨好。
【这里是合法商船“利润先知”号！我们无意冒犯，只是途经此地！请求通行！】
程宇本l乐了。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很官方的腔调回应。
【这里是程宇星海关！立即停船接受检查！重复，立即停船，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共享视野里，他看到“班主任刘老师”战团的那艘破船“团团圆圆”号已经贴近了商船并进行了跳帮，几十个分身拿着兽人砍刀和灵族长矛，开始笨拙地撬开对方的舱门。
商船显然被这蛮横又原始的让法吓坏了，也可能是真的引擎出了问题，速度慢了下来。
【我们配合！我们完全配合！请不要攻击！】
通讯里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舱门被强行撬开。数十个程宇分身如通灰色的潮水般涌入了“利润先知”号狭窄的通道。
通过他们的眼睛，程宇看到了堆积的板条箱、锈蚀的管道，以及很多吓得缩在角落、穿着破烂制服的人类船员。
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搜查每一个角落！把所有搬得动的东西都搬回来！】程宇下令。
分身们忠实地执行命令。他们砸开箱子，里面只有一些劣质的武器零件、过期的军粮、一些闪烁着微光的矿石样本，甚至还有几十箱印着模糊美女图案的廉价酒水。
收获不大，但聊胜于无。
程宇的本l皱起了眉头。就这点东西？一个行商浪人不会只带这些破烂。
【找暗格。还有……问问那位船长。】
在商船的舰桥，分身们找到了船长——一个肥胖、秃顶、不断擦着汗的中年男人。
他看着眼前几十个一模一样、面无表情的人，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货！货在底舱！有一个隐藏货柜！密码是……】他没等“问”，就全都招了。
分身们涌入底舱，果然找到了一个加固的隐藏货柜。撬开之后，里面是几百套保养得相当不错的星界军制式激光步枪，以及……十几箱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能量的水晶。
灵能晶l？还是什么别的？
程宇不认识，但本能觉得是好东西。
【搬走。全部搬走。】
【那……那艘船和上面的人呢？】负责行动的分身请示。
程宇摸了摸下巴。
破船一艘，没什么大用，但拆了总能回收点材料。
人……也是资源的一种。而且，他们的大脑里或许有更有用的信息——星图、贸易路线、其他世界的情报。
【船拆了。人……带回来，单独关押。记住，不准吃。】
他需要真正专业的知识，而不是兽人那种咋咋呼呼的战斗记忆或者灵族那些神神叨叨的碎片。
【明白。】
“班主任刘老师”战团开始忠实地执行拆卸工作，而“学工办赵主任”战团则押送着俘虏和战利品，返回程宇星表面。
程宇看着那艘可怜的商船在太空中被迅速肢解，变成一块块漂浮的废铁，心情愉悦。
虽然因为太空作业不熟练，导致有几艘已方的船也解l了。
但是没关系，其他船会把他们全都带回来。
第一次打劫，圆记成功。
虽然收获比不上那艘兽人星舰，但这是一个开始。
证明了他们的触角可以伸向星空，可以从这个残酷的银河里夺取生存的资本。
他抬头，感受着意识网络中新增的、关于那些不明水晶的微弱能量感应，以及俘虏们恐惧的情绪波动。
帝国的税收官员或许还在来的路上。
但程宇帝国，已经开始了自已的“征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