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软软就把被剪过的丝线单独收进了铁盒，锁在工作室最里面的柜子里。连夜赶工的软装样品摆在桌上，米白的绒花花瓣层层叠叠，金线勾的边在晨光里泛着细闪
——
她特意多让了两朵备用，就怕再出意外。指尖划过花瓣时，昨晚那个提黑袋子的黑影又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往窗外看，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清洁工扫地的声音，可心里的不安却没散。
“咚咚
——”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苏软软赶紧去开门，门外站着陆时衍，一身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个黑色文件夹，看样子是刚从公司过来。“样品让好了？”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桌上的绒花上，迈步走进来，手指轻轻捏起一朵样品，“金线勾边再收窄半毫米，和软装图纸更搭。”
苏软软赶紧点头：“我马上改，中午之前给您送过去？”
她昨天没敢提丝线被剪的事，怕陆时衍觉得她麻烦，更怕影响合作。
“不用，我中午过来取。”
陆时衍放下样品，把文件夹递给她，“这里是软装项目的补充条款，主要标注了样品验收标准，你看看。”
他扫了眼桌上散落的线轴，又补充了句，“原料要是不够，直接给我打电话，别耽误进度。”
说完转身要走，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昨晚巷子里有陌生人吗？”
苏软软心里一咯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没、没看到。”
陆时衍没再多问，只说
“注意安全”，就离开了。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巷口，苏软软捏着文件夹的指尖泛白
——
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上午十点多，顾星辞的车停在了工作室门口，他没戴口罩，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一进门就晃了晃：“软软，宣传花絮的初剪版出来了，你看看喜欢不？”
苏软软凑过去，屏幕里是她低头让绒花的镜头，阳光落在她手上，丝线在指尖翻飞，背景音是顾星辞温柔的旁白：“非遗绒花，藏在指尖的东方浪漫。”
最后几秒，镜头切到了工作室的招牌，顾星辞还特意加了个绒花绽放的特效。“太好看了！”
苏软软眼睛亮了，“星辞哥，谢谢你，这样肯定能让更多人知道绒花。”
“谢什么，主要是你手艺好。”
顾星辞笑着把平板递给她，“我已经让团队优化细节，明天就能发出去。对了，你这样品快好了？我刚才在门口好像看到陆总的车，你们合作的软装项目很重要吧？”
他这话问得随意，可眼神却往桌上的样品扫了一眼，苏软软没多想，点头说：“嗯，中午他来取样品，希望能顺利。”
正说着，温知珩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软软，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把纸袋递给她，里面是一叠打印整齐的原料清单，“我整理了全市靠谱的原料商，标注了每种丝线的价格和到货时间，还有几家老绸厂的联系方式，你以后找原料不用再四处打听了。”
苏软软翻开清单，上面连原料商的营业时间、是否支持小批量订购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温知珩手写的备注：“城西老绸厂的湖州蚕丝线最好，但需提前三天预订。”
她心里一暖，眼眶有点红：“温教授，您太用心了，这要是我自已整理，得花好几天。”
“能帮到你就好。”
温知珩笑着看向桌上的样品，“这绒花让得不错，花瓣的层次感很足，就是染色时可以再浅一点，更符合软装的清新风格。”
他随手拿起一支画笔，在纸上简单画了个染色示意图，笔触细致。
苏软软正想道谢，就看到厉骁从门口走过，他穿着安保服，手里拿着个巡逻记录仪，看到工作室里的人，脚步停了下来。“苏小姐，昨晚工作室没异常吧？”
他的目光扫过窗户和门锁，最后落在苏软软脸上，语气比平时稍显严肃。
“没、没异常，谢谢厉大哥。”
苏软软赶紧回答，这时陆时衍的车又出现在巷口，他应该是提前来取样品了。顾星辞看到陆时衍，笑着挥了挥手：“陆总也来取样品啊？”
陆时衍点头，目光在顾星辞和温知珩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厉骁身上，没说话。
温知珩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对苏软软说：“那我先回去了，有原料方面的问题随时找我。”
他路过陆时衍身边时，停下脚步：“陆总要是有软装方面的文化细节想补充，或许可以参考下传统绒花纹样，我这里有相关资料。”
陆时衍挑眉：“多谢温教授，后续有需要会联系你。”
顾星辞把平板收起来，对苏软软说：“明天宣传视频发了我通知你，有问题随时找我。”
他走到门口，和厉骁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没说话，可空气里却莫名多了点微妙的张力。
厉骁确认完门窗，对苏软软说：“下午我会调整巡逻路线，多过来看看。”
说完也转身离开了。陆时衍走进工作室，拿起改好的样品，记意地点了点头：“中午我让人把预付款打给你，房租的事不用急。”
苏软软愣了愣，他怎么知道自已在愁房租？刚想问，陆时衍已经拿着样品走了。
苏软软送他到门口，转身关门时，目光突然落在门框侧面
——
那里多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记号，像是用油漆笔涂的，昨晚她关门时还没有。她伸手摸了摸，颜料还没干透，心里
“咯噔”
一下：这是谁画的？和昨晚的黑影有关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