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捏着手机里那条
“别带任何人”
的短信,指尖都泛白了。她靠在工作室的门框上,偷偷往对面看
——
厉骁还站在路灯下,目光依旧锁着远处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两人隔着几条巷子的距离,气氛莫名紧绷。她揣在口袋里的防狼报警器硌着掌心,想跟厉骁提短信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万一对方真有手段,连累厉骁怎么办?
“吱呀”
一声,黑色宾利停在巷口,打断了苏软软的思绪。车窗降下,陆时衍的侧脸露出来,眉头微蹙:“站在门口做什么?订单需求表我带来了。”
苏软软赶紧迎上去,帮他拉开工作室的门。陆时衍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绒线,随手将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放在桌上:“这是软装项目的详细需求,你看看有没有问题,下周要出第一版样品。”
苏软软翻开文件,里面连绒花的尺寸、配色、摆放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还附了几张参考图。她正想道谢,就听陆时衍淡淡开口:“之前听你说原料断供,我让人查了下,城东有家老字号绸缎庄,可能有湖州蚕丝线,你可以去看看。”
苏软软愣了愣
——
她只在第一次见面时提过一句原料的事,没想到陆时衍会记在心里。“谢谢您陆总,我这就去联系!”
她抬头时,刚好对上陆时衍的目光,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她觉得安心。陆时衍没多停留,只说
“样品做好给我打电话”,就转身离开了,路过门口时,还特意朝厉骁的方向瞥了一眼。
陆时衍刚走没多久,巷口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顾星辞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后跟着两个扛设备的工作人员,老远就挥手:“软软!我来啦!”
“星辞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苏软软惊讶地站起来,之前顾星辞说要拍制作花絮,还以为要等几天。顾星辞摘下口罩,笑着指了指设备:“刚好今天没行程,就想着早点帮你拍,早点宣传。”
工作人员很快架好机器,顾星辞凑到苏软软身边,看她准备绒花材料:“软软,你平时做绒花要多久啊?我们可以拍个从原料到成品的小片段,肯定能圈粉!”
他说着,顺手帮苏软软把散落的绒线轴按颜色排好,动作自然得像老朋友。苏软软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谢谢你星辞哥,总麻烦你。”
“什么麻烦啊,”
顾星辞拿起一个绒花半成品,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你这手艺值得让更多人知道,而且……
我还想跟你学做绒花呢,可别反悔啊!”
拍摄间隙,他注意到苏软软眼底的青黑,小声问:“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苏软软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赶订单有点累。”
顾星辞没多问,只说
“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又转头跟工作人员交代,尽量不打扰她干活。
下午三点多,温知珩提着一个锦盒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软软,你外婆的绒花簪修好了,你看看满意吗?”
他打开锦盒,里面的绒花簪完好如初,断瓣的地方衔接得严丝合缝,甚至比原来更亮了些
——
温知珩还在簪尾加了一颗小小的珍珠,“我记得你外婆以前做绒花,喜欢在收尾加颗珍珠,就擅自加了,你要是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
苏软软拿起绒花簪,指尖轻轻摸着那颗珍珠,眼眶一下子红了,“谢谢您温教授,您太用心了。”
温知珩笑着把笔记本递给她:“这是你外婆以前记的原料保存笔记,我复印了一份,里面写了怎么保存蚕丝线才不容易受潮,你可以照着做。对了,我还带了点防潮剂,放在原料箱里,效果比普通的好。”
苏软软翻开笔记本,里面满是外婆娟秀的字迹,还有一些画着绒花图案的小草稿,心里又暖又酸。她跟着温知珩学怎么分类存放原料,温知珩耐心地教她:“蚕丝线要放在通风的木盒里,别沾到水,金线要单独放,避免氧化……”
整个下午,工作室里来来往往,却没觉得乱。苏软软送温知珩出门时,刚好看到厉骁还在对面,他手里拿着一瓶水,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苏软软心里一动,走过去递给他一颗糖:“厉大哥,谢谢你昨天帮我。”
厉骁愣了一下,接过糖,没说话,只把手里的水递给她:“天热,多喝水。”
晚上关工作室时,苏软软整理陆时衍留下的需求表,突然从文件袋里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城西老绸厂附近无监控,若需前往,提前联系我。”
她盯着纸条,心脏猛地一跳
——
陆时衍怎么知道她要去老绸厂?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便利店门口,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拿着手机,对着工作室的方向拍照。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迅速收起手机,转身走进了巷子深处。苏软软握紧手里的纸条,心里又惊又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盯着自己?陆时衍又知道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