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这只手还能轻松把我举过头顶,还能给我织暖和的毛衣,
可现在,它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咬牙甩开她,头也不回冲下楼。
刚站稳,那张卡就从窗口猛地砸下来,啪一声落在我脚边。
卡面映着我狰狞的脸。
那天之后,我众叛亲离,
也因为心狠手辣得到了毒老大的信任,有机会接触到核心情报。
但我再也没见过妈妈,
不知道她因为我回去的举动被警方时时刻刻监控着,
不知道她被曾经的老邻居戳着脊梁骨咒骂,
想到这里,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飘到妈妈身边,想扶她一把,手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妈,你怎么这么傻?”
“那钱是干净的,是我攒了好久的工资啊,你怎么就不肯收……”
我对着她的背影喃喃,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妈妈刚走到小区门口,被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翻在地。
我心疼极了,急着想要扶起她,却无能为力,
从她身后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抬头望去。
是苏晓,我的未婚妻。
我们在一起五年,从校服到婚纱,
可就在婚礼前一天,我接到了任务,
为了不牵扯到苏晓,我搂着毒老大给我的女人直接来到现场。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和你结婚吧?”
“普通女人怎么配得上我,你别做梦了!”
当着她的面,我和那个女人拥吻在一起。
那天苏晓哭着扇了我一巴掌,脱下头纱转身离去。
妈妈看到了她,愣了一下,试探着开口:
“晓晓,你回来了?”
而她厌恶看了我妈一眼,什么也没做,径直走开。
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她一把,妈妈一点点挣扎着爬回了家。
进了屋,客厅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爸爸和弟弟的牌位。
只有亡夫亡子,没有照片和名字。
这就是我们缉毒警,生前不能露脸,死后墓碑无名。
她扑倒在蒲团上,声音哽咽:
“老林,小荣,我对不起你们,没管好林野,让他成了罪人……”
“我一定让那个畜生绳之以法。”
我跪在妈妈身边,和她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拼命摇头,
喉咙里像堵着棉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妈,不是这样的,弟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背叛!”
可我的声音,她根本听不见。
她只是一遍遍地对着无名牌位道歉,一遍遍地抹眼泪,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连替她擦去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3
我永远忘不了弟弟倒下的那天。
那时我刚获得了毒枭的初步信任,正在帮他们搬运一批“原料”。
我们早就约定好,弟弟乔装成送货员,趁机把定位器藏在车上,
可我没想到,毒枭的心腹“刀疤”认出了他,用钢管砸向他的后脑勺。
然后枪口死死抵住我的太阳穴。
“大哥信你,我他妈不信!”
“林野,他是条子,你想活命,就得亲手崩了他!”
“不然,你们就今天一起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