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供周浮生读书考取功名,我和他在京城昏暗小巷里一间潮湿的破屋中蜷缩了五年。
我陪着周浮生吃糠咽菜,晚上为他洗衣做饭。
五年后,他终于科举中第,考上探花。
曾无数次承诺许我十里红妆的他现在却说:
“我刚考取功名,还没站稳脚跟,你再等等我。”
可隔天,他的青梅却顶着正室的头衔陪他游街。
她头上的钗子,是周浮生许诺娶我那日,会亲手插在我发间的。
“月歌爱美,非要戴上试试,你大度些,莫怪罪。”
我叹了口气,将过往的甜蜜和苦涩都抛下,转身联系了长公主留给我的暗卫。
周浮生,我不等你了。
……
“快看!探花郎和探花夫人来了!”
“探花郎就连游街也要带着自己的夫人,这般深情,真是一段佳话啊!”
当周浮生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路过时,我正在糕点铺子里忙得热火朝天。
听到人群的喧闹,我浑身冰凉。
探花郎是我夫君周浮生,我还在这里,哪里又来一个探花夫人?
我抬头看去,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正是周浮生。
而他身旁,却是巧笑嫣然的黎月歌。
两人同骑一匹马,耳语不断,亲密到极点。
和昨夜对着我冷淡的人判若两人。
难怪,难怪,我昨晚提出想搬进探花府,他会皱着眉一口拒绝。
原来他身边的那个位置,从不是留给我的。
正出神,我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住。
“哎哟哟,我们的探花夫人发什么呆啊,探花郎在上面,快上去叫夫君呀!”
是隔壁糕点铺的王婆,因为这些年的生意竞争向来看不惯我,却碍于周浮生的身份不好发作,现在周浮生背叛我,她自然是第一个上来奚落我的。
我甩开她的手。
“我的事,轮不到你嚼舌根。”
“我嚼舌根?”王婆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尖利。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这骚货一天到晚拿着探花夫人的名头招摇,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她哪里配得上人家!”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周围逐渐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低头私语。
王婆越发得意,她肥胖的手猛地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把我掼向柜台的糕点。
额头猛地磕在桌角上,口鼻处塞满了冰冷、甜腥的豆沙馅。
我奋力挣扎,耳边却充斥着王婆的辱骂和周围人看热闹的哄笑。
“探花郎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人家探花郎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粗鄙妇人?还夫人,我呸!”
周浮生被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视线。
我们的目光短暂地交汇了。
然后他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像是从未见过我。
黎月歌顺着他先前的目光看到了我,惊讶地掩嘴轻笑。
我只觉得心像是被放进了冰窖里,一阵刺骨的寒意。
王婆还在叫嚷:
“什么探花夫人,我看你是糕点婆子!烂泥里的婆子,哈哈哈……”
是啊,我算哪门子的探花夫人?
他从未带我去见过他的同窗好友。
这五年,我为他熬干了心血,可连个“未婚妻”的名头都没有。
主动提起婚事,得到的也只是搪塞和敷衍。
他想娶的人,从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