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星际大佬养鱼手册 > 第1章
天寂星,圣辉城,中央生态穹顶。
本应被柔和的人造晨光笼罩、弥漫着活性粒子芬芳的“生命之源”培育池,此刻警报尖鸣,池内特制的能量溶液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搅动着破碎的光谱。池中央,那株悬浮于精密力场中、通体流转七彩数据流的“七彩帝心莲”已然消失无踪,只留下几段断裂的能量导管兀自闪烁着故障的电弧。
池边,身着漆黑动力装甲的星主近卫队齐刷刷单膝跪地,头盔深埋,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有伺服系统因紧张而产生的微弱嗡鸣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虞景天——天寂星星主也是圣辉城的最高执政官,虞氏家族的族长——僵立在控制台前。他望着监控光幕上“目标遗失”的猩红警报,以及池内那片刺眼的空白,感觉自己的中枢神经仿佛被一道高压电流狠狠击中。心脏被强制挤压一般喘不上气。
七彩帝心莲……消失了?
那是他动用了虞家近乎一半的资源,通过跨星系的暗网拍卖,才从神秘的希灵帝国遗民手中竞拍到的基因奇物!其独特的生物能量场能稳定并修复因伴生兽本源遗失而不断衰竭崩溃的身体,是配制“本源稳定剂”最核心、也是无可替代的材料!
为了培育它,这座生态穹顶模拟了最苛刻的原始星球环境,消耗的能量足以支撑一支舰队进行跨星系航行。眼看着七彩帝心莲莲子即将成熟,药剂合成在即……它却没了。
虞景天的手指猛地攥紧,昂贵的合金控制台边缘在他指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宁愿此刻正身陷重围,被敌人的主力舰集火轰炸,也好过面对这希望彻底湮灭的虚无。
“星…星主大人……”一个因极度恐惧而变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电流杂音——是负责培育池安全的守卫统领白蕖,他的外部扬声器似乎都因上官盛怒之下散发的顶级Alpha信息素压制而失真。
虞景天缓缓转过头,冰冷的视线落在匍匐在地的白蕖身上。他高级装甲上的家族徽记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白蕖几乎是靠着动力装甲的辅助才勉强维持跪姿,传感器将城主那近乎实质的威压反馈给他,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大人…目标遗失…经…经权限和生物痕迹比对…是…是小主子虞兮……”
虞景天周身散发的信息素让整个大厅的光线都似乎扭曲了一瞬。所有跪地的侍卫装甲指示灯都骤然变红,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继续。”虞景天的声音通过内置扬声器传出,嘶哑而平静,却像是超新星爆发前的死寂。
“小主子偷偷进入培育池在摘取莲子后,穹顶的时空稳定器封锁失控!在穹顶形成跃迁通道,我们启动了全城一级警戒,扫描了所有量子波动和跃迁痕迹…但…完全丢失目标信号!小主子…不见了!”
四周只剩下能量池沸腾的噪音和警报声。
虞景天站在原地,闭上双眸,双手死死地捏紧身前的合金台,他深吸一口气,空气净化系统过滤后的冰冷空气涌入肺部,却带着绝望的铁锈味。
“重复你的最终报告。”他一字一顿地命令,声音低沉得如同星舰引擎的轰鸣,“谁,不见了?”
白蕖的装甲因他的颤抖而发出金属摩擦的悲鸣,他重重地将头盔磕在冰冷的复合金地面上:“确认!是虞兮小主子!”
虞景天心中那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然断裂。
最后的侥幸,化为乌有。
他的弟弟,那个因14年前发生的意外而失去伴身兽本源造成宿主生命随着年龄增长而加快流失、需要最高级别医疗看护、依靠大量药剂才能减缓生命流失的虞兮,不仅拿走了他自己生存的唯一希望,还消失在了危机四伏的茫茫星海之中。
一个身体随时可能崩溃的孩子,携带着那件足以引发星际战争的无价之宝,会去哪里?会遭遇什么?星盗?掠夺者?还是其他虎视眈眈的星际文明?
虞景天猛地睁开眼,眼底的决绝疯狂闪动,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猩红。
“通告全军!”他的声音通过执政官权限,瞬间响彻圣辉城乃至整个天寂星防御舰队的每一个频道,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启动‘天网’协议!封锁天寂星一切跃迁通道!所有侦察舰、探测器全部升空!调用深空监测网络最高权限!给我扫描附近每一个星系、每一条航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动用多少资源,就算要掀翻整个猎户座旋臂——也要把虞兮,给我找回来!”
“立刻执行!”
与此同时,在遥远星域的另一端,天圣星药谷深处。
虞兮晕乎乎的坐在温热的池水里,一手横抱着自己湿漉漉的胳膊,另一只手撑着小下巴,圆润的小奶膘被手指无辜地挤出一小团软肉。他眨巴着琉璃色大眼睛,略带病态的苍白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困惑。
“奇怪呀……”他小声嘟囔,声音带着点被水汽熏软的糯,“明明刚才还在大哥的宝贝莲池里扑腾呢……”
他记得可清楚了,照顾他的近侍安布告诉他今天是七彩莲子成熟的大日子!他好不容易等到它亮晶晶地最好看的时候,踮着脚、屏住呼吸,“啵”地一下就给摘了下来!
可怎么刚把莲子攥进手心,眼前一花,噗通一声,就掉进这个陌生的池子里了?
难道……是大哥发现他又偷偷祸害他的帝心莲,终于生气了?所以专门设了个陷阱,他一摘莲子就把他关起来?
虞兮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觉得很有道理。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有点美滋滋的——大哥果然还是最疼我的!关禁闭还特意给我准备一个这么暖和、还能玩水的池子!虽然……嗯,比家里的莲池小了好多,水也烫了点,周围还黑乎乎的。
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浓郁的白雾热气腾腾,把一切都笼罩得朦朦胧胧,只能隐约看见池边似乎长着许多他没见过的茂盛植物,还有……咦?池壁和周围好像镶嵌着好多亮晶晶的石头?它们散发着柔和的、莹莹的光芒,是这里唯一的光源,还挺好看的。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好闻的、又带着点药草香的味道,闻着让人特别安心,浑身都懒洋洋的。
“嗐,不管啦!”虞兮心大地把烦恼抛到脑后,完美贯彻了二哥常挂在嘴边的“既来之则安之”。“关就关呗,反正莲子已经到手啦!嘿嘿嘿~”
虞兮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幸好自己手快!在掉进这里的前一秒把莲子摘下来了!这可是他最最喜欢的、亮晶晶、七彩斑斓的宝贝!
他摊开手心,七颗仿佛由彩色水晶凝铸而成的莲子静静躺着,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虞兮打出生就格外偏爱一切漂亮好看的事物,顿时看得入了迷,觉得这莲子比哥哥收藏室里所有的宝石都要好看,“真好看呀,和我的眼睛颜色一样好看!”
他干脆舒舒服服地趴在暖玉般的池边,小半张脸枕在手臂上,一边嗅着空气中好闻的安宁香气,一边醉醺醺地欣赏着掌心里的彩虹。看着看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就像被小石子压住的蝴蝶翅膀,开始一下、一下地慢慢扑扇,最终缓缓落下。脑袋也一点一点地,彻底枕着手臂,本来身体就不好还经过这么刺激的跃迁,虞兮终于陷入昏睡。
沉浸在睡梦中的虞兮完全没有察觉,他掌心那原本坚硬冰凉的七彩水晶莲子,竟仿佛遇热的暖脂般,一点点变得柔软,继而化作温润的七彩流光,悄无声息地隐没进他的血肉之中。最后,在他白皙的掌心悄然浮现出一朵极小巧、极精致的七彩莲花印记,那印记闪烁了微不可察的光芒,旋即彻底隐去,消失不见。
帝司锦踏进温谷的瞬间,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药香之下,隐约混杂着一丝极不协调的、属于陌生人的微弱气息。他半瞌的桃花眼倏然抬起,眸底深处似有冰冷的金色流光一闪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不急不慢地继续朝着雾气氤氲的深处走去。
他那一头墨色长发用一根精致的黄金软绳松散地束在颈侧,绳端坠着一颗殷红如血的宝石珠饰,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在那身漆黑的浴袍上轻轻晃动,划出一点浓烈到刺目的鲜红。
温谷药池由整块暖玉凿成,乳白色的池水蒸腾着温热的气息,里面浸泡了无数珍稀药材,本是专门用以压制和舒缓他这类3S级Alpha狂暴易感期的特殊所在。而此刻,池心那一片朦胧水汽中,竟隐约勾勒出一个倚靠着池壁、似乎已陷入昏睡的模糊人影。
帝司锦停在池边,垂眸冷眼看去。嘴角似有若无地轻轻一勾,那弧度里却浸满了冰冷的嘲讽。本该含情带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唯有深不见底的冷漠与一片死寂。
不知又是哪个自作聪明、不长眼的东西,买通了他手下办事的人,竟敢在他易感期将至未至、心绪最为躁动不耐的关头,往他身边塞人。更可笑的是,居然还将人直接塞到了这温谷药池里——这池水专为压制信息素与安抚狂躁而设,无论是否处于特殊时期,浸泡其中皆有强效的镇静抑制作用,何况这是专为他调配的、药力极强的浴汤。看这情形,里面那不知是谁送来的“礼物”,怕是早已被这池水镇得意识全无,不省人事了。
真是蠢得可怜,又可悲。
帝司锦眼底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湮灭,只剩下纯粹的厌弃。他甚至连多问一句或看清对方容貌的兴趣都欠缺。
“一羽。”
他薄唇轻启,声音冷澈如玉珠坠地,不带半分情绪。
“丢出去。查。”
虞兮根本不知道危险在靠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气,眉头微皱,他苍白的面容因周遭温和的能量滋养而略微恢复了一丝血色,但眉宇间仍深锁着病态的脆弱。
身着暗银纹饰黑色轻甲的一羽——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目光锁定在虞兮手中那虞兮那截暴露在空气中的、纤细雪白的脖颈。眼睛里尽是一击必杀的专注。
就在他五指如钩,即将触碰到那抹雪白脖颈的刹那——
“啪!”
隐藏在水底的巨大银色鱼尾破水而出,裹挟着千钧之势和一道炫目的七彩光华,精准无比地狠狠扇在他伸出的手腕上!那力量古怪而磅礴,更像是一种古老能量的蛮横爆发。
一羽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整个人就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星空飞车当面撞上,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将他原路扇了回去,主打一个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他闷哼一声,身形失控地倒飞出去,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才狼狈落地,又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覆盖着轻甲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和轻微的骨裂警报,让他那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和不可置信。他猛地抬头,看向攻击来源。
只见水波荡漾,那条泛着冰冷金属光泽和七彩能量流光的银色鱼尾已缓缓沉入池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而昏睡中的虞兮,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半透明的七彩能量光盾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内。光盾流转不息,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守护气息。
一直微阖着眼眸,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的帝司锦,在一羽被扇飞的瞬间抬起了眼帘。他深邃的目光扫过那已然消失的银色鱼尾,最终落在那面七彩光盾上,俊美无俦的脸上眉梢微微一挑,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不可置信。
一羽压下心中的惊骇,快步回到帝司锦身前,单膝跪地,垂首准备请罪:“主上,属下……”
帝司锦却并未看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退到一旁。一羽立刻噤声,将所有疑问和请罪的话咽回肚里,恭敬地垂首立在一旁,目光却忍不住再次投向那面奇异的光盾和昏睡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