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境绝战与异世惊魂
“三点钟方向有暗哨!掩护!”
秦昭压低声音,左手比出战术手语,右手握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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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自动步枪已精准架在岩石缝隙间。硝烟味混着边境丛林的潮湿腐殖味钻入鼻腔,她眯眼锁定百米外的迷彩服身影
——
这是代号
“猎枭”
的跨境反恐行动最后阶段,她们特战小队已在原始丛林潜伏了三天,目标是摧毁武装分子的军火中转站。
“砰!”
子弹击穿暗哨胸膛的瞬间,秦昭已翻身跃出隐蔽点,战术靴踩过湿滑的苔藓,动作如猎豹般迅猛。身后队友的机枪火力形成压制,她借着树干掩护突进,余光瞥见左侧灌木丛异动,立刻旋身侧滚,避开两枚飞射而来的子弹,同时抬手扣动扳机,将第二名武装分子击倒在地。
“中转站大门已突破!秦队,支援!”
耳麦里传来队友急促的呼喊。
秦昭加快脚步,腰间战术匕首出鞘,准备应对近距离缠斗。可就在她冲至中转站院墙下时,一枚
grenade
突然从墙头抛落,落地瞬间冒着白烟
——
是延时引信!
“卧倒!”
秦昭嘶吼着扑向身旁的新兵,用身体将人死死护住。剧烈的爆炸声浪掀翻了她,背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作战服。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逝,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队友们冲过来时焦急的脸庞,耳麦里还残留着队长嘶哑的命令:“带秦队撤!快!”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秦昭只有一个念头
——
可惜了,没能看到任务彻底完成。
……
痛。
不是
grenade
炸伤的灼痛,而是骨头被反复颠撞的钝痛,像是被塞进了颠簸的卡车后斗,每一次震动都让浑身骨头缝里钻着疼。
秦昭的意识在混沌中挣扎着苏醒,鼻尖先捕捉到的是陌生的气味
——
铁锈味、劣质麦麸的酸腐味,还有人身上久未清洗的汗馊味,与丛林里的硝烟味、腐殖味截然不同。
她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阳光透过破旧麻布帘扎得眼睛生疼。适应片刻后,入目是粗糙的木栅栏,栅栏外是连绵起伏的黄土坡,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带着初春凛冽的寒意,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这不是战地医院,更不是熟悉的特战基地。
“咳……
昭儿,你醒醒……”
身边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秦昭侧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灰扑扑粗布衣裙的妇人正抱着两个孩子发抖。妇人约莫三十岁,鬓发散乱,脸上沾着尘土,唯有一双眼睛红肿如桃,怀里的男孩约莫八岁,女孩更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缩在妇人怀里小声哭着,声音细弱得像小猫。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服饰,陌生的环境。
秦昭的太阳穴突突狂跳,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
大靖王朝,永安三年,镇国公秦家被诬陷通敌叛国。朝堂之上证据
“确凿”,圣上震怒,下旨抄家灭族:秦家男丁无论老幼,尽数押赴刑场斩首;女眷则被贬为流犯,戴着铁链流放三千里外的漠北苦寒之地。
而她,现在的身份是秦家嫡女,也叫秦昭。
原主自幼饱读诗书,性子温婉怯懦,家族蒙难后不堪受辱,又忧心母亲柳氏、弟弟秦明和妹妹秦月的安危,昨夜在囚车里吞了半块发霉的麦饼,本就虚弱的身子彻底垮了,一命呜呼之际,芯子已换成了刚在边境牺牲的特战队长秦昭。
“昭儿!你终于醒了!”
柳氏见她睁眼,连忙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感觉怎么样?娘去求孙头领,让他给你一口热水好不好?”
秦昭看着柳氏眼底的绝望与疼惜,陌生的记忆与眼前的温情交织,让她那颗早已习惯铁血的心莫名一软。她动了动嘴唇,喉咙干涩得发疼,只能先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无碍
——
多年的特战训练让她即便在绝境中,也先学会隐藏脆弱。
“哭什么哭!丧门星!再哭把你们扔下去喂狼!”
粗暴的呵斥声从囚车外传来,打断了母女间的温情。秦昭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皂色差役服的汉子拎着马鞭走来,约莫四十岁,满脸横肉,左脸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押送这支流放队伍的解差头子孙老三。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解差,一个瘦高个握着水火棍,一个矮胖子揣着手,眼神轻蔑地扫过囚车里的人,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牲口。
孙老三走到秦昭所在的囚车旁,目光在柳氏和秦昭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秦昭身上。原主本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即便如今穿着粗布囚衣、面色苍白,也难掩清丽的眉眼,尤其是刚苏醒时带着几分茫然的眼神,反倒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模样。
孙老三的眼神瞬间变得油腻,他用马鞭杆敲了敲木栅栏,发出
“咚咚”
的闷响:“秦家大小姐是吧?这么好的模样,跟着遭流放罪,真是可惜了。”
他顿了顿,舔了舔嘴唇,语气里的龌龊毫不掩饰,“不如你求求老子,老子给你寻个轻松活计,不用跟这群人一起挨冻受饿,怎么样?”
柳氏瞬间变了脸色,连忙将秦昭往身后护,声音发颤:“孙头领,求您高抬贵手!昭儿还小,您不能……”
“小?”
孙老三嗤笑一声,马鞭杆直接穿过栅栏缝隙,狠狠戳向柳氏的手背,“老婆子别挡道!老子跟秦家大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嘶
——”
柳氏疼得倒抽冷气,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甚至渗出血丝。秦明和秦月吓得抱紧柳氏,哭声更响了。
秦昭原本还在冷静评估处境的眼神,在看到柳氏手背上的血痕时,骤然冷了下来。
她当了八年特种兵,从边境缉毒到反恐作战,见惯了穷凶极恶之徒,最恨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欺负妇孺的渣滓。在她的字典里,“家人”(哪怕是刚融合记忆的原主家人),就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秦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风声的冷硬,像是淬了冰的钢刀,直刺孙老三。
孙老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哟?这小美人还挺横?都成阶下囚了,还敢跟老子叫板?”
他说着,马鞭杆再次伸过来,这次直指秦昭的脸颊,“老子今天就动了,你能怎……”
话音未落,秦昭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所有人的反应
——
即便双手被铁链锁着,小臂活动受限,她仍借着身体前倾的力道,左手精准扣住孙老三的手腕,指尖发力,瞬间锁住对方的桡骨。孙老三只觉手腕一麻,刚想挣脱,秦昭已顺着栅栏缝隙,将他的手臂往囚车里拽了半寸,同时右膝抬起,精准顶向他的肘关节外侧。
这是军用格斗术里的
“锁腕压肩”
技,专门针对关节薄弱点,发力精准狠厉,不留余地。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在风中清晰响起,紧接着就是孙老三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胳膊!断了!断了!”
周围的流犯瞬间噤声,连哭泣声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囚车旁
——
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秦家嫡女,正用一只手扣着孙老三的手腕,眼神冷得像极地寒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刚才折断的不是人的胳膊,只是一根枯枝。
瘦高个和解差李二反应过来,举着水火棍就冲过来:“放开孙头领!你找死!”
秦昭抬眼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的戾气让两个年轻解差脚步猛地顿住。她参与过数十次生死战,眼底沉淀的是真正的尸山血海气息,绝非两个地痞出身的解差能承受。
“刚才的话,我再讲一遍。”
秦昭没理会两人,目光死死盯着疼得满脸冷汗的孙老三,声音冷硬如铁,“我秦家虽遭难,但不是任人欺辱的软柿子。往后这流放路上,谁要是再敢动我家人一根手指头,或者克扣我们的食物饮水
——”
她稍一用力,孙老三又是一声惨叫,胳膊垂得更厉害了,显然肘关节已彻底脱臼。
“——
下场,就不是断一根胳膊这么简单了。”
风卷着沙尘掠过,秦昭的粗布囚衣被吹得猎猎作响,她坐在囚车里,明明处于劣势,却像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气场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瘦高个和解差李二看着孙老三垂着的胳膊,又看了看秦昭眼底的杀意,喉咙滚动了一下,竟没一个人敢上前。其他流犯更是目瞪口呆,看向秦昭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
他们印象里的秦家嫡女,是连踩死蚂蚁都要犹豫的温婉姑娘,怎么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狠厉?
柳氏也愣住了,她看着女儿冷静的侧脸,眼眶再次红了,却不再是绝望,而是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欣慰与心疼
——
她的昭儿,好像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