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纠缠并未持续太久,仿佛只是投入深渊的几颗石子,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沈熙的结局最先传来。
她在看守所中情绪极度不稳,试图利用仅存的关系和掌握的所谓秘密负隅顽抗,甚至扬言要拖更多人下水。
然而,她挪用公款、职务侵占的证据链铁证如山,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最终审判日到来,她被判处重刑。
听到判决时,她当庭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最终化为精神鉴定书上的三个字: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她将在精神病院的高墙内,度过余生漫长的混沌时光。
裴聿川的结局则更像一场无声的湮灭。
公司破产,债务缠身,声名尽毁。
他曾试图抓住沈熙这根最后的稻草,将一切过错推给她。
甚至异想天开,想利用被胁迫的荒唐理由东山再起,却只换来舆论更多的嘲讽与鄙夷。
他曾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已失去,包括他仅剩的、扭曲的自尊。
无人再关注他的去向,只零星有人提及,曾在城市最破旧的街区瞥见一个眼神空洞、潦倒不堪的身影。
喃喃自语着什么悔恨与诅咒,与流浪汉无异。
精神的彻底垮塌带走了他最后的生机,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他因严重酗酒导致急性中毒,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廉价出租屋内,几日后才被人发现。
他们的结局,一个疯,一个死。
而我的“熹微设计”,已稳步走过了三个年头。
从最初的工作室,发展成为业内小有名气的创意公司。
我们专注于有社会意义的文化项目,作品屡获赞誉。
今天,是我以“熹微”创始人兼设计总监的身份,受邀参加一个女性创业者论坛。
台下座无虚席,灯光聚焦。
我站在演讲台前,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充满期待与力量的面孔,声音清晰而平稳:
“曾有人告诉我,能有人要我就不错,应该学会忍耐,不要自找麻烦。”
“那时候的我,很擅长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虐待自己。”
我顿了顿,台下一片寂静。
“我曾深信不疑,并将自己囚禁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与痛苦之中。”
“直到我发现,破茧重生的钥匙,从来不在任何人手中,而在我们自己心里。”
“我们不必是任何人的附庸,不必在背叛与伤害中选择原谅。”
“我们可以痛苦,可以愤怒,但最终,我们必须选择站起来,亲手塑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们的价值,由我们自身定义,而非任何一段关系。”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许多年轻女性眼含泪光,神情激动。
会后,我被热情的人群包围,签名的间隙,我抬头望向窗外。
夕阳正好,金辉铺满大地,温暖而炽烈,它不再象征落幕,而是照亮前路的光。
过去的噩梦早已远去,那些带来伤害的人,也已被时光碾落成尘。
我活着,我战胜了,我创造了。
我的世界,再无黑夜,唯有熹微永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