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上学时,被几个女生围在厕所门口。
迎着来往学生的目光,我被逼跪下,用拖鞋扇巴掌。
“当自己是疼痛文学女主?林黛玉?”她们的讥讽声刺耳。
“你就是个心理变态!”
“你姐是身体残疾,你是心理残疾,合着一家废物。”
回家后,妈妈盯着我满身的灰,皱着眉头说。
“快去洗洗,一会儿还得给你姐按摩,别刺激到她。”
洗澡水混着泪水,我咬住手背没发出一丝声音。
但当妈妈问我在学校怎么样,我还是藏起哭红的眼眶点点头。
因为我知道,他们为了照顾姐姐的情绪,一定会让我隐忍退让。
“病者身体残疾可能会引起严重的心理疾病,要小心观察。”医生的话被爸妈奉为了圣旨。
意识在慢慢剥离身体。
我听见妈妈喊邻居阿婆帮忙。
“我女儿呼吸困难,浑身抽搐,搭把手,我们这就把她送医院。”
爸妈忙前忙后从我身边经过,没空看我一眼。
“阿研,把你姐姐的按摩器拿上。”爸爸没看我一眼,冷声说道。
我疼的冷汗直冒,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又在博关注!那你就在这躺着吧!”爸爸怒不可遏。
脑袋里闪过最后的片段——我站在钢琴旁,不敢看老师的眼睛。
“都进决赛了,为什么弃赛了呀?”
钢琴老师深感遗憾。
“你天赋优越!老师们都对你寄予厚望呢!”
“姐姐最近病情加重了。”
我把头埋到脖领,不敢看那双期盼的眼神。
“需要人陪护,我得照顾她。”
钢琴盖被我亲手合上,连带着一起的还有我也许灿烂的未来。
邻居阿婆匆匆赶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他儿子。
我听见爸爸的细声安慰“没事了啊,我们马上到医院了,马上不痛了。”
四人有条不紊地将姐姐抬上担架。
吵闹声拉扯着我最后的清醒。
我多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只要给我一粒药就好。
“砰!”
门被猛的关上。
我被彻底遗忘在客厅的一角。
“阿研的心脏病可等不了”
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阿婆的由心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