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我没有去听他的心声,也不需要去听。
我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另一个自己。
我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我们的订婚宴,就在新家。
房子已经装修完毕,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和陆泽共同的心血和爱意。
王叔端着酒杯,脸喝得通红,把这能俯瞰全城的房子上下打量了个遍。
“昭昭,你这儿真敞亮!”
我笑着挽住陆泽的手臂,给他敬酒。
有朋友凑过来打趣陆泽,“陆神,你的工作室最近没什么新动静啊?”
陆泽揽住我的肩,坦然地宣布,“没有我的工作室了。”
他低头看着我,笑意从眼睛里漾出来。
“已经并入‘昭昭设计’,以后我给夏总打工。”
一帮人立马跟着起哄。
“哟,陆神这是入赘豪门了?”
“我宣布,这波是强强联合!”
陆泽毫不在意这些玩笑,他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
“求之不得。”
喧闹中,我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脚下流淌。
陆泽从身后抱住我。
“在想什么?”
“想我们的婚礼,得是什么样子的。”
又过了半年,一个寻常的冬日午后。
我和陆泽手牵手在街上散步,讨论着我们婚礼的细节。
街角垃圾桶旁传来一阵异味,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埋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他掏出一个被人啃了一半的汉堡,护食似的,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头发油腻地打了结,棉袄又脏又破。
是他。
周砚。
听说,李秀兰被判了三年。
周砚为了给他妈请律师,打点关系,卖掉了那套解封了的房子,但依然欠着一屁股债。
他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靠打零工和捡垃圾为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周砚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抬起头。
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身旁牵着我手的陆泽。
他整个人僵住了,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抱着那个肮脏的汉堡,蜷缩到墙角。
我平静地收回视线。
可怜吗?
或许吧。
但那又与我何干?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怎么了?”陆泽收紧了握着我的手。
“没什么。”我对他笑了笑,“看见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
他没再追问,只是把我冰凉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我们继续往前走。
“陆泽。”
“嗯?”
“婚礼那天,你会紧张吗?”
他停下脚步,转过来面对我。
“应该会。”
“万一我紧张到忘了说‘我愿意’怎么办?”
“那我就替你说。”
(全文完)